蕾絲與皮革

■架空，魔法世代。
■沒錯應該是中長篇，可能是個坑。




Ⅱ 契約儀式

若不是親眼目睹要帝奇．米克相信有人能夠突破境界的限制撕裂空間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魔法存在許多形式並有擁有各種用途，作為攻擊或者防禦、改變外觀的模樣、補足自身技能的缺失，只要力量到達某個程度然後施展正確的魔術，不論是用煉金術、黑魔法還是人間巫術，就算想要做到空間的移動讓自己從原本的位置消影現行到另外一個地方那也是有可能的。就像千年伯爵和蘿特，就是紀錄上能透過造門的方式傳送自己的術師。

但是跨越空間的限制到達另外一個層次那又不一樣了，任何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跨越空間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除了星辰之外，空間是這個世界最難解的謎題，它簡單卻又複雜得不可思議，完美連接所有世界卻也分隔它們。

整個世界是由不同層次疊合而成的，每個層次存在的生物也不盡相同。操縱自然元素的四方精靈、徘徊在墓地的食屍鬼和幽魂，還有晝伏夜出渴望鮮血的吸血鬼，人類存在的層次存在許多魔法物種，然而能夠穿越空間去到屬於別的層次的世界，除了遙遠之前因為厭倦戰爭而遷移出去的高等精靈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成功過。那時天空與大地還存著豐沛的魔力，現今的世界蘊含的魔力不同於中古時代，自然的魔力正在逐漸消退衰敗。

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原本活躍於人間的魔法物種銳減許多，弱小的生物滅絕、有能力的則選擇遷移，但更多的是那些回去自己家鄉的生物──在人類的世界大打出手弄得一團亂之後拍拍屁股走人的上下層居民，人類稱呼他們為天使和惡魔。

他們對立而且相互仇視，亟欲剷除對方，獲得神最寵愛的造物支持正是剷除對方的最佳辦法，所以他們開始在人間散播信仰然後藉由人類發動戰爭。那場戰爭天使與惡魔沒有輸贏，根本是兩敗俱傷，經歷一次大戰之後元氣大傷的他們決定回到自己的國度休養生息。現在除了透過天啟與災厄，天使與惡魔已經和人類少有互動。說穿了就是興致缺缺的狀態。

但是現在眼看牢不可破的空間界線就像一塊乳酪蛋糕一樣被人輕易切開帝奇就不敢肯定了，召喚存在於同一個層次的魔法生物並不會造成現在的狀況，他們的出現的方式像是拂曉光線般輕柔，而不是挾帶著絕對性的力量嚇壞召喚者。

遭受力量撕扯的空間發出淒厲的嚎叫，飄浮在空氣間的魔法分子不安分的躁動，忽明忽暗的魔法陣打亮諾亞們僵硬的臉部，所有人都因為眼前的情況而寒毛直豎。

像是被手術刀解剖一般，來不及修補的時空裂縫在他們面前越展越大，大到足以讓他們所有人看清強行突破限制的生物。一個閃耀黑色寒光的物體銳利地劃破空間的防禦，起先是它的尖端，再來是整個細長的弧線身體。鋒利的爪子一點一滴緩緩地入侵這個層次。

然而交誼廳出現的變化不僅是有某個生物試圖闖入他們的空間，整個空間的溫度明顯的飆高，過程就像開水煮沸一樣，但爐子下堆的不是柴火而是可怕的燃夷彈。空氣正在沸騰，炙熱的溫度讓每個人熱得冒汗。

情況實在太對勁，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雙胞胎都露出扭曲的笑容。不防水的彩妝在他們臉上暈開留下大片的黑色。

「我有一種糟糕的預感。」賈絲黛洛說。
「是非常糟糕的預感。」大衛修正。

是啊，情況非常不妙，尤其是他們都聞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味道還有越發濃烈的趨勢。

──只有一種魔法生物出現的時候空間溫度會升高，還夾帶刺鼻的硫磺氣味。

燒熔的嘶嘶聲在耳邊迴響。所有人都忍著拔腿逃跑的念頭，避免引發魔法生物追逐的反應。貓咪看到逃跑的老鼠本能的都會追趕上去。

一雙光可鑑人的黑漆靴子自空裂縫跨出，踏上人類的層次。交誼廳的石製地磚還來不及發出清脆的鞋跟叩響，附著在鞋底的熔岩泥濘便已經燒紅地磚。無法抵禦地獄的高溫地磚化為軟泥，惡魔移動步伐，細長鞋跟的所到之處都留下深深的凹痕。

跟幻想中的形象大相逕庭，沒有醜陋不堪的面目，沒有混合著半人半獸的軀體，除了比例略顯不同的左肢和銳利如刃的指甲，站在他們眼前的惡魔擁有人類一樣的外型。惡魔穿戴著一身雪白斗篷束裝，腳上踩著細跟的綁帶靴子。

攻擊來得猝不及防，當蘿特和賈絲大衛意識到惡魔出手時帝奇已經從他們眼前飛出重重地撞上厚重的牆面。不是交誼廳的石牆，而是一堵厚重的魔法結界。帝奇所畫的魔法陣在他召喚出惡魔的那一刻啟動，魔法分子凝聚的厚實擋壁能夠隔絕那些不願意受到魔法束縛的召喚物。

「我以為受到召喚而來的魔物──」帝奇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雖然有蒂絲的護盾做為緩衝，但是遭受惡魔一技結實的攻擊胸口依舊劇痛無比，胸口傳遞而來的痛楚讓帝奇呼吸都覺得困難。

比起趁勝追擊惡魔更喜歡享受人類的痛楚，惡魔站在原地享受空氣中瀰漫的恐懼與痛楚的味道，欣賞人類掙扎起身的模樣。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能攻擊拿著魔導書的召喚主。但那僅限於你站在圈子之外。」

惡魔彈彈指頭，漆黑的交誼廳內頓時多出幾團燃燒的地獄之火。在光線的照耀之下諾亞才清楚的意識到惡魔身上所穿那些雪白布料根本不是衣物，具有意識並且不斷的蠕動，雖然牠提供與人類衣物同樣遮蔽身體的功能，但看起來更像惡魔身體一部分的衍生。

「而你與他散發相同的氣味，那讓我非常不悅。或許我該無視於魔導書的規章直接你撕裂，讓他嘗嘗痛徹心扉的滋味。」惡魔的聲調聽起來就像鑽石切割的稜角一樣堅硬，「──所以你們準備還債了嗎？」

雖然搞不懂惡魔的邏輯迴路，但帝奇聽得出來惡魔現在非常願意宰掉自己。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誰，我是出於自我意識召喚你前來。而這本書──」帝奇捉緊魔導書的指尖泛白，「是從教團拿來的。」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另一方的信仰居然保有地獄的書籍。或許我該想想他們是怎麼取得我的魔導書。」惡魔喃喃地說道，他一邊沿著圓圈踱步，左手漆黑細長的手指一邊刮削魔法結界。

惡魔銳利的指甲沒有割開魔法結界倒是發出可怕的穿腦魔音。無法承受刺耳的頻率諾亞們紛紛摀住耳朵。

「既然你不是代替他來談條件的──那我的牲禮呢？」

從地獄而來的惡魔扭動他的頭顱，動作流暢優雅卻又詭異，臉上的銀色面具在魔法結界下呈現詭異的綠色。帝奇注意到那張面具下有著同樣冰冷色調的雙眼。冰層一樣的冷漠眼眸卻包裹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所有人都因為惡魔身上輻射而出的強大魔力而戰慄，唯獨帝奇不一樣，他是被那雙深具魔力的眼睛所注視的人。無形的巨大壓力壟罩著他，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除了語言之外，人間的聲音從惡魔進入到這個房間的那一刻全部消逝，如同置身於真空的宇宙，諾亞們只能聽見自己撲通跳動的心臟和喉嚨吞嚥唾液的聲響。

燃燒的地獄之炎爆出零星的火舌。

「甚麼牲禮？」帝奇艱難的開口。

「我以為召喚惡魔需要牲禮是一種常識。」惡魔說話的語調輕輕柔柔卻充滿戲謔意味，「就像你們召喚那些可愛的元素精靈，你們需要純粹的火焰、乾淨的水源、豐饒的土壤和充滿生機的植物。依照元素精靈的屬性。」

惡魔的態度丕變讓帝奇不禁開始懷疑起他是否察覺到自己召喚他的意圖的關係。沒有意義的召喚確實能讓一個遠道從地獄而來的惡魔抓狂。

「如果你不打算付出代價而又召喚我，我想收取你的靈魂這樣的報酬並不為過。」

許多人想藉由惡魔強大的能力達成願望，而惡魔也樂意替施術者達成任何的任務，只為了美味的靈魂。而自己主動送上門的魔族更不會加以拒絕。與惡魔打交道代價永遠是以失去靈魂作為收場，絕無例外。

──就知道蘿特那時看自己所得的預感是正確的。他真的麻煩大了。

「我可以用名字作為代價。」帝奇再度拾回他的聲音。或許他可以賭一賭。

「不！你不能給他你的名字！」站在圈外的蘿特打斷帝奇的談話。

或許帝奇不了解與惡魔打交道的危險性，但是她知道。一但讓惡魔擁有一個人名字，惡魔就能操縱那個人的肉體進而取得一半的靈魂。她必須打消帝奇用名字做為牲禮的愚蠢念頭！ 

「不，我不需要他的名字。」惡魔說，他的視線轉向圈外的蘿特，「我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隔著一道厚實的魔法擋壁，蘿特清楚看見惡魔對自己眨眼，就在他呼喚自己名字之後。蘿特僵硬著身體，嘴唇失去血色。她不知道惡魔是怎麼得知自己的名字，但惡魔確實知道了。與蘿特的反應相同，賈絲大衛和帝奇感受到一樣震驚。

惡魔露出一抹微笑，銀色面具的眼窩孔洞透出獵食者光芒，看起來像是潛伏在黑暗中鎖定獵物的獵豹。

「因為你的血統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點特別優惠，帝奇．米克。」惡魔用一種性感沙啞的聲音說話，通常這種語氣只出現在舔拭嘴唇的時候，「不會太痛，而你會喜歡我這麼做──所有人類都很享受那樣的過程。」

惡魔移動的速度極快，快到人眼幾乎難以辨別。上一秒他們之間還隔著幾步之遙的距離，下一秒蘿特和賈絲大衛就看到惡魔站在帝奇的面前。兩人之間只剩一個指縫的距離，幾乎靠在一起。

倏然貼近眼前的面孔讓帝奇反應不及，在他反射性地眨眼之前惡魔那雙黑白分明的細長手指就已經貼上他的臉頰。一開始帝奇還分辨不出來貼上自己臉頰到底是甚麼的東西，因為他的視線整個黏在那張面具之上，那張幾乎貼上自己臉上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睛正直視著自己，帝奇很難從那充滿魔力的視線上移開，凝視著對方回應他的視線似乎是自己應該做的。而帝奇也確實依照那雙眼睛的要求，直到惡魔完成他要做的。

愛撫的指間未曾停止，帝奇能夠感受到指尖在自己連上滑過的軌跡，嘴唇、鼻子、顴骨，隨著手指的舞動混合著愉悅與慾望的電流刺痛他的肌膚，那並不是痛楚而是細微撩動欲望的歡愉。他沉溺在惡魔帶給他的愉悅中，回過神來某樣柔軟的物體就已經覆蓋在自己的嘴唇之上。

雖然僅是嘴貼著嘴沒有更深入的動作，帝奇還是能感受到那雙嘴唇帶給自己的震撼感受。那是柔軟的、甜美的令人陶醉不已的灼熱之吻。這個吻美妙得無法形容，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又像夾著糖心綿密牽絲的土耳其軟糖，彷彿是所有美妙事物的集合體引誘人類的致命誘惑。

就算惡魔不打算做些甚麼，他也擁有讓人想要更進一步的本事。無法克制自己內心的慾望，帝奇．米克一改被動的情況，他伸出一隻手扣住對方的後腦。雖然隔著一層手套帝奇依舊能感受到雪白的髮絲掌握在自己掌心的觸感，細膩滑順如同絲綢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顧不上那如同絲綢的髮絲是否從他掌握中脫離。帝奇．米克現在更想要的是如何從對方身上獲取更深的吻，更多的美好的感覺。炙熱的慾望正在燃燒，而他需要的不是熄滅火焰的冰塊，而是想在烈焰之中拋入柴火加大火焰，如果可以他會灌上煤油讓火焰燒得更加艷麗。

魔力是致命的毒酒，慾望如同蜘蛛之絲，獵物往往深陷其中不得而知。被魔力與慾望擄獲的帝奇完全聽不見賈絲大衛和蘿特的喊叫。

用嘴撬開那雙柔軟甜蜜的嘴唇，探入其中的舌尖貪婪的品嚐。像是個飢渴的人，完全被慾望主宰的帝奇迫切地想要獲取更多。插入髮絲的手變得粗魯不再小心翼翼，另一隻空閒的手也環繞在對方腰上就為了將他拉向自己。

不僅是嘴唇，他們就連身軀都貼合在一起。帝奇能感受到對方身體輻射而出的熱度，如同火焰一般差點要灼熱自己的靈魂。侵略還在持續，分不清是誰的喘息聲自雙唇親吻的縫隙間流漏而出。

就在帝奇想要更進一步探索之際，他的動作停滯像是被人施下定身咒。難以忍受的痛楚在胸膛間爆炸，無法透氣的窒息壟罩他的神智，帝奇捉住自己的胸口，痛楚與喘息自喉嚨深處發出。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模樣十分難受。就在賈絲大衛和蘿特想要搞清楚發生甚麼情況之前他便往後蹌踉退去，像個喝得爛醉如泥步伐顛倒的人。

很快的他連顫抖著膝蓋支撐自己的力氣也沒有。再也支撐不住的帝奇．米克向後倒去。意識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握，在墮入黑暗的前一刻帝奇瞧見惡魔臉上所戴的那張銀白色面具逐漸碎裂──


TBC

新年快樂，終於更新了！！這是年更！！！（被打
好啦是開玩笑的，我會努力填這篇的。能在年初寫完第二章請鼓勵鼓勵我，要知道我可以碼了好幾天呢（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這篇寫出來的感覺跟原先設想的差了很多，那個反差萌、傲嬌萌呢呢呢呢囧
好吧，雖然沒有寫到預計的效果，但是T叔的反應讓我非常開心，這告訴大家一件事情T叔對於惡魔A子完全沒有抵抗能了喔喔喔喔（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