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原作半架空。
■歡樂向，獸化注意。
■專注描寫於諾亞氏族，作者就是偏心ヾ(*´∀｀*)ﾉ

06

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

銀灰色獸眼映照葡萄牙人的面容，毛色雪白的貓咪那雙有如葡萄圓弧形的瞳孔些微地縮小，代表小動物的他受到的衝擊以及內心的活動。

雖然貓咪的眼睛小小的不像鏡子那般可以清楚倒映，可是要是有人仔細觀看倒映在貓的雙目便能間接瞧見淺色影像裡男人不悅的神情，是不見細部，但主要的仍是清楚可辨，就如同現在那雙貓眼的主人，由於藥水緣故現在變成一隻小貓咪的亞連清楚瞧見葡萄牙的男人不悅的神情一般。

亞連當然知道自己撕毀帝奇信件時對方可能會有的反應並且有所準備，可是真正在面對男人生氣的樣態的時候，亞連只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身上的毛髮好像全都豎直起來，顫慄的感覺不僅從背部傳達到大腦，就連收起的貓爪子也自動的伸展出來，亞連感覺自己就像顆靜電的報炸毛球，蓬鬆，卻在陣陣戰慄中蓄勢待發。

也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有關於自己生命安全的問題。

──若是自己還是人的時候面對諾亞自己還有各種手段可以逃跑，譬如神之道化、自己的雙腳，但是作為貓的現在……

亞連能夠想像諾亞是怎麼以居高臨下之姿，大手轟然從頭頂襲向自己的腦袋。是鮮血四濺又還是可怕綻裂人心的碎裂聲伴隨乳白噴灑四周，亞連猶如電流竄身打了個大激靈，不安地搖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瞧見向來深邃卻仍保有溫度的眼眸如今透亮卻毫無溫度，往後退了退，粉紅色的肉墊在木板上磨擦，貓咪的眼瞳在黑暗中放大。

早從帝奇的書桌上躍下，從房間主人回來便退到家具底下的亞連不自覺地往後，身為貓咪的他在人類的臥房內有許多地方可以多藏，畢竟人類使用的器具比起一隻普通貓尺寸大得許多，可他並沒有所謂的鑽地穿牆的能力那是對方才有，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就是躲藏。

以他認為安全，貓定義的妥當心態。

是慌張中的不自知亦或者是變身為貓給貓科種族天性感染使然，亞連當下還真的認為他躲藏的地方萬無一失，畢竟都從椅子退到沙發，再於諾亞的步步進逼之下改往房間的四邊也就是牆壁退去，四周狹小的空間真的給予亞連十足的安全感，也使得他當真以為諾亞就無法捉到自己，可是亞連忽略了一點──諾亞就真的是諾亞，具有特殊能力覺醒的人類，並非是普通的一般人。

就算他躲在一般人看不見，就算整個人平趴在地板上歪頭猛窺底下縫隙，也不一定瞧得見櫃子底下和地板差不了一個拳頭高的縫隙深處，尤其葡萄牙男人臥房書櫃深度比起普通的要深上許多，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內部到底有甚麼東西。

只是站在亞連面前的葡萄牙裔男性並非普通人，他是諾亞的第三使徒，具有「快樂」這個稱呼的男人。世上的實體對他宛如無物，只要他想，除了不是這個世界的自然產物INNOCENCE他皆可操縱，所以當帝奇發現將房間搞得一團亂的小貓咪躲在書櫃底下，他並沒有放棄反而發動能力，伸出的手直接穿過書櫃，隨著膝蓋蹲低的高度降落摸索一溜煙跑到後頭的貓咪。

聽聲音判斷小貓似乎從原本的書櫃底跑到背面，帝奇從發現臥房一團亂後不變的臉部表情首度更改，他皺起眉頭摸索起在後頭亂鑽亂爬的貓咪位置。

沙沙沙、沙沙沙。

偶爾還有喀拉喀拉的爪子叩上木板的脆響。

看不見的書櫃背後，帝奇能夠想像那隻他救起的小白貓是如何驚慌失措，想要逃離自己的捕捉，卻沒料到自己反被自己給困住。帝奇聽聞小動物被困住的掙扎聲音。就算是貓，書櫃的背後和牆面的距離只有那麼一丁點，就算卡住帝奇一點也不意外。

是因為腦海中的想像，也是由於耳邊傳來陣陣貓咪的哀鳴而笑。帝奇原本拉平的嘴角不再那麼銳利，微微上揚一些弧度，但他還是為了小貓咪撕毀自己的信件而生氣。

作為一個沒有飼養寵物的人，帝奇認為自己還沒有大度到能夠對小動物搗蛋肆虐的情況微笑置之。

這種事估計只有哥哥一家能夠接受吧？

雖然賈梅托家那隻長毛犬會不會做出這種事，牠有機會進到薛里爾的書房，薛里爾哥哥碰上譬如重要的文件毀損不會發火……等等問題抱持相當大的疑問，但看在那條狗從飼養開始平安的活到現在，估計也是沒鬧出薛里爾沒辦法接受的大事。

不然就是有十足份量的靠山吧？

不談多莉西亞，光是蘿特抱著那條狗死賴著說不可以，薛里爾就算恨得牙癢癢也不會真正動手。

只是……

「這裡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你求饒喔，小貓咪。」不知道是說給貓聽還是自己聽的，帝奇自言自語這麼一番話，就連自己也都感到好笑。畢竟小貓能夠給他的回答就是喵或者咪，無法寄望他能說出自己能懂的話。

就是自己說完，書櫃後的貓咪喵喵叫聲音更響了，使得帝奇眼睛稍微睜大了點，隨後金色的眼瞳以只有他知曉為何的意思微瞇。

聽聞男人的聲音在書櫃前傳來，所說的還是這麼一番話，亞連感覺自己的耳朵在頭頂上甩動，不過那也只是一下子的時間，亞連正努力要在這難以攀爬的地方移動。

卡住了！好難移動！！

亞連發出喵喵的叫聲，伸出的爪子四處揮舞，他所認為的安全地方、書櫃後的狹小空間在現下反到成為致命的危機所在。由於驚慌和掙扎，為了活命而拼死揮舞的獸的爪子在空間不大的書櫃後頭揮劃，發出不小的爪子摩擦的唰唰聲響。

普通人聽聞可能會好奇窺探，不過房間裡只有帝奇，家中聘雇的女僕也不在這個位置，自然是沒有人伸出「援手」。就算有人想，礙於宅第主人的眼神，或許還會默默地將手伸回吧？

帝奇就這麼維持諾亞的面目，聆聽與自己相隔不過一個書櫃距離的悲鳴。

說實在的，他人雖然是諾亞，也常聞人類尤其是驅魔師臨終前的痛哭流涕、悔恨吶喊，甚至是惡毒詛咒，不過動物的畏懼聲到是頭一遭。幼貓發出咪咪喵喵的哀叫，縱然方才還有氣在聽到彷彿還沒斷奶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細小聲響，對人類或許向來鐵石心腸的心臟還是柔軟幾分。

繼承的記憶厭惡的是偽神以及盲目追隨於他的人類，動物並不在這個仇恨的範圍之內，就如同當初會拯救溺水的他同樣，現在帝奇仍舊展現其他諾亞所說的柔軟一面。

要是算做人類，多數人會衡量、覺得無關緊要見死不救，少部分還會動手欺侮，甚至虐待比他弱小的生命，唯有極少部分會不管利益自身危險搭救，不過那也僅於極少部分的人類。

所以當電話另一頭的哥哥和蘿特知道自己跳下了運河就為了拯救一隻落水的貓咪，話筒內傳出了多少幾乎流淚的訕笑帝奇不是不知道。他還能預先知道若是自己日後回到方舟會給兄弟傳成怎樣，帝奇並不介意，但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只是那股做了自己想要認為對的事得到的心靈上認同、滿足，足以抵銷後來兄弟間的調侃。

既然如此了，帝奇仍舊維持諾亞的面目不過是為了一個原因──

他探手，打直了穿透書櫃的手臂。

然後聽聲辨位做出撈抱的動作把以僵硬姿態的貓咪以吊娃娃的模樣拎著後頸毛皮帶出。

雪白的貓咪在一般人就然是女僕也不會特意打掃的書櫃後頭蹭成灰白，他驚慌的揮動四肢，腳掌前伸出的乳白獸爪以多數人看了會保持距離的動作於空中獠抓。

可帝奇並不畏懼貓咪估計一劃便會皮裂出血的狠勁。作為諾亞要是害怕這個比普通貓還小隻的幼貓肯定笑掉教團一干人的大牙，更何況比起刀割還要纖細的傷痕對於在生死間遊走的人更是不值一哂。

幼貓的爪子沒有成貓來得堅硬有力，可是劃上皮膚顯得柔軟的指夾卻也在上頭留下細細的紅痕，那個痛大概是人類面目的自己被紙的鋒利割傷那種程度。快樂諾亞好看的眉毛在一瞬間微幅收攏，但也旋即恢復如常，大概是連他本人也沒意識到細微的痛覺，只顧著對在他掌握下不安分掙扎的動物。

「小貓。」快樂諾亞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此刻猶如制約，像是被下定身咒一般，揮動爪子的貓咪倏地停頓，揮舞的前肢也停留在半空中。如冰雪晶瑩獸的圓眼睛凝視自己，連同那個看起來可愛又柔軟無比的毛茸茸貓臉。

長長的透明貓鬚不知是害怕還是其他緣故在注視自己時抖動。

「小貓。」帝奇又說了一次，他注視突然停止動作的白貓，沒做太多想像地繼續說，「你知道你做錯甚麼了嗎？」

他說，然後看到自己拎起的那隻貓像是知道自己犯錯般咪了一聲長音。

其實那也沒甚麼，桌上的那張書寫到一半信紙不過普通在不過的任務回報書信，是準備回報上一個任務的進度。帝奇一直拖延到今日才拿出來寫，而且花費了半天時間也才寫那麼少少的一張半。

雖然撥打千年公的專線也可以，只是這樣他就沒有魚可以摸了，不想在電話中無縫接軌下個任務，帝奇才用這個薛里爾哥哥微笑所稱「懷舊的方式」回報訊息。

而且說是回報信，裏頭其實沒有那樣正式。通篇提到任務的不過兩三行，其他全都是有的沒的抱怨、日常閒話不應該出現的拉里拉扎。諾亞就是這般的非官僚。反正千年公不說話，只要任務完成其他人也沒話說。

帝奇會這麼大動作抓起小白貓拎著不過就是恩人對於被救的小動物反被恩將仇報該有的態度，他人也沒有好得像個聖人，要是在上頭多幾個黑色腳印、把信紙撕得碎碎也罷，貓爪子沾滿黑墨跑哪裡印哪裡把整個房間大半弄得髒兮兮的才是帝奇真正不悅的所在。

墨水又不是果汁之類好清洗的液體，一旦乾了帝奇不曉得女僕又要花多少時間清理，動手整理的不是他沒錯，可是自己必須被迫換另一個房間多少有些不方便。該幹甚麼事就在哪個房間估計是孩童時遺留下來的「陋習」殘渣。

帝奇在其他地方並沒有，可一回到這裡總是不免冒出頭來。他明白，也和仍舊維持孩提時所學禮教的哥哥同樣，並沒有特別的排斥。

縱然覺醒之後他和兄弟做出了「那些事」好真正脫離人類身分，孩子時的他們也渴望擺脫這一切，可最終卻也保留了那些蛻變後還在的部分。

也幸好寫的並不是日記或者更加私密的事情。

曾經有一度在不自覺狀況下提筆抒發關於記憶中的那抹雪白的事蹟，帝奇不免想到今日萬一所寫的就是那些被他親手拯救的小白貓全部撕碎又是何等情況，帝奇無法想像，也是不能預想。

他不知道會是心疼那些化為一片片碎片的紙張，還是憤怒不知道感恩圖報的小動物，帝奇真的不知道。

蘿特說自己遇到他向來感情許多，雖然不至於感情用事，但總是比其他還要特殊有更多的優惠待遇──

諾亞金色眼瞳裡映照的貓咪頹喪的垂著四肢可憐地咪咪叫，諾亞金色的眼瞳也細微的轉淡。大概就像這隻貓一樣吧？總是氣不起來。

「我是該懲罰你把信撕掉還是滿地都是你的腳印？」

提高拎貓的那隻手，帝奇將小白貓從自己的面前調往反方向，讓翹著後腳的貓看看滿地他造成的傑作。

「我要你來掃乾淨好了，不然你也要全黑一身。」

帝奇指指那攤未乾的墨水灘，一直害怕自己會給諾亞殺掉的亞連一時間反應過來咪咪叫了幾聲之後才意識到被殺掉和全身都是墨水兩者之間好像沒有多大差別。

憶起自己變成貓之後開始有舔毛的習慣，亞連運轉自己的貓腦袋瓜思索自己的毛要是沾到墨水舔了肯定會中毒死翹翹，諾亞開發出最新殺人手法的正經卻也不正經的想法。

TBC

資料量有點大的一篇，所謂的魔鬼藏在細節之中，大家好好看吧！

覺得這樣的帝奇很好，幾乎被貓本性牽著走的亞連也很可愛，好想吶喊著甚麼，要是能夠這麼一直下去也不錯。帝奇，有貓貓亞連養不養？大概是這樣不正經很激動的想要直問帝奇吧？

想到要是之後半貓化少年也挺讓人口水的，不過要等明年了（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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