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架空設定，異世界，人類與魔法生物共存的設定。
■略帶正劇味的詼諧文，算是個嘲笑神和命運的作品，大概吧（？
■跳坑注意。

他知道自己應該將嘴巴闔上，不論是為了自己的形象還是張開嘴很容易發生意外的緣故。亞連嘗試著閉起，不過還是免不了幾秒鐘的恢復。總之等到他閉上嘴巴獨留錯愕眼神看著被蛋糕砸得滿臉的雷霆巨人，視線也從被丟擲而停下來的金色移動坦克緩緩地轉向蛋糕飛來的方向。

「恢復平靜了嗎？波立克，我想我們需要快跑了。」說話的那人是沒有姓氏的拉比。他完全看不出慌張，眼裡只有從容不迫的笑意，要他們在越來越響的警笛聲靠近時趕快閃人。

雷霆巨人別說生氣，甚至連一點點惱怒的反應都沒有。他只是用他那寬大足以擊碎岩石的大手抓取黏在腦袋瓜上的蛋糕。

沒錯，是抓取，而不是抹去。

波立克沒有直接將爛掉的蛋糕甩到地板上去，而是瞧了一眼手裡軟爛成一團的食物豪爽地塞進嘴裡。本來因為生氣而武裝起來的身體也像消風的氣球逐漸變回原形，親眼目睹的感覺就類似於見著狼人變回人型，不過更加的平和，也沒有蛻變過後的虛脫。

司金就像平常的他，行動依舊保持原本的步調，絲毫不在意他人目光頂著充滿奶油和蛋糕海綿的頭邊走邊吃。平和的好像剛才發表準備大鬧一場的人不是自己是他人。

若不是拉比明確的處置，可能不止附近人被電暈還可能引爆整條街給人電得氣爆的可怕災難，亞連慶幸對於雷電有相當的耐性，也沒給同袍輾成肉餅，但也唏噓到底是怎樣的巨人會喜歡甜食到能夠一秒鐘內能夠從暴怒行動火山變成抱著甜點吸吮的大孩童。

不過亞連甚麼也沒說，他們之間蔓延著大概只有他那麼覺得的尷尬沉默。從表情看來不只是拉比，就連利娜莉也習以為常，他們半點吃驚也沒有一臉平靜，所以他有甚麼過分的反應奇怪的反倒成為自己了。

而且是哪種執法單位的人會害怕逼近的警笛聲而落跑的！就算是嫌棄到抓到之後要寫一大疊的書面報告，但是放下一團亂逃跑也太難讓人苟同了吧？

回想當初內心的咆哮在拉比催促眾人坐上車義憤填膺地說出，結果得知了通常出紕漏不只是寫報告如此簡單，還要記過減薪，亞連立刻繫緊安全帶，不過當駕駛座的司金扭轉鑰匙發動引擎，亞連開始懊悔起那時的自己應該遵從自己的良心，至少別這麼輕易就被惡魔的聲音給壓倒，以及不應該從自己嘴中脫口而出的「開快一點」。

畢竟比起丟掉小命減薪根本沒甚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懊悔也來不及了，所謂的禍從口出就是這樣吧？

沉浸在悔恨當中，亞連除了緊張也同時意識一點，原來出來時那對疑似雙胞胎的雙人組所說的便是指這種情況，司金的易怒還有能讓人直達地獄的開車技術。

若是現場有個能夠將內心話不用說直接讀取的破心者在，肯定會講出一堆以通用語為主夾雜許多種族俚語的難聽話，指出亞連現下的腹誹之情，其實除了咒罵，亞連更決定回去要好好感謝兩人不清楚說明表達對於前輩的尊敬之意。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必須保住自己的性命，用拉比在自己上車前塞給自己的甜點內心祈求司金再一次接受甜點的賄賂。

如果不保住性命任何計畫都只是白費構想啊──

所以不論如何，就算要使出非常手段也要讓司金停下車來。

「所以司金你在下一秒不達的話，肚子餓的我可是要將這塊甜甜圈吃掉了喔？」說出就連自己也覺得裝模作樣的話語，亞連可是耐著一整身突然冒起的雞皮疙瘩好聲好氣誘哄掌握自己性命的同袍。

緊張的情緒催化緊繃的神經，使得本來迅速流逝的時間觀感變得緩慢。亞連覺得這幾秒的時間根本度日如年，折磨他緊繃得快要斷裂的理智線崩裂採取不明理的跳窗逃生行動。

壓制住內心的衝動注視雷霆巨人的側臉，當司金騰出一隻握住方向盤的手，亞連覺得自己感受到的開心程度都足以讓自己很久不再跳動的心重新啟動。

等到車輛從高速緩緩下降停駛在道路旁，人走下車換到駕駛座握住方向盤亞連才感受到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用眼角餘光確認波立克專心吃著自己給他的甜甜圈亞連一邊踩下油門繼續遠離紛爭地點，行進間卻聽到窗外有人叫喚自己。

「亞連！！！」

被人叫喚名字通常人的反應便是轉頭查看，就連亞連也不例外，不過一轉頭看到左邊突然出現一輛並行的轎車，右側副駕駛座位置的車窗降下，拉比坐在副駕駛座扯著嗓門對手上隨著車速和風不斷啪啦飛響的紙張大喊，利那莉坐在駕駛座認真開車的景象不免分神。

等等，要對話也不是用這種讓人分心的方式吧？而且不說時間點上對不對，他也不可能在行徑間隔著兩車之間的距離瞧見那張不斷飄飛地圖上的小點啊！

「拉比你說甚麼？」強烈的風切聲讓亞連聽不見張開嘴的拉比說些甚麼，只看到他的嘴巴動個不停，拼命指著地圖上的一點。

「去……區，去……區。」

拉比甩甩手中的地圖，扭曲的臉龐顯然是在張開嘴的時候吃了不少風沙進去，亞連見到他皺著臉將頭伸回車內做短暫的乾嘔動作。

在行進中的車輛把頭伸到窗外去是要冒險的。希望拉比別吃到蟲子可好。

想要聽懂拉比要講的話也不打算一直在路上做危險駕駛，亞連鬆開踩住油門的力道將車速緩緩降下，白色的指針從橘色的位置降為白色，亞連終於聽懂拉比的話。

「亞連，時間不夠所以我們去十三區，十四區就交給你們了，晚點我們直接在大廳集合。找不到我們直接去社會科辦公室教資料就好了，那就先這樣啦，祝好運。」

明顯是配合很久的兩人組，在拉比說完最後一句祝好運，他們的車速旋即提高不只一個刻度，只留下車尾燈遠遠地給亞連瞧。

沒想到利娜莉開起車來車速也不慢……做下內心評語亞連就在司金的指引下將車駛向一處不說還以為和前幾號截然不同地方的社區。

若說市中心是異形建築、水泥高樓混雜的奇異現代叢林，那麼的十四號社區就是完美呈現鄉村該有的寧靜居所。翠綠的草皮、綠意盎然的樹木、漂亮的植栽，一駛近這個街區，透過窗戶亞連隨處可見精心打理的花園藝術，完全和前幾個以及所待的地方截然不同。

這裡安寧平和，建築物和環境都十分整潔，沒有半點的奇異悚然之處。紅色的磚瓦、漆成白色的牆面，還有其他暖色調給人溫馨舒適感覺的屋子，這整個社區看起來就像番照人類國度的郊區城鎮，一點危險也沒十分適合尋求安靜愜意生活的居民。

「我們到了。那麼要從哪裡開始呢？」鬆開安全帶，亞連轉頭探向後座撈起一疊的紙張朝司金說，打算和他討論接下來的分配工作。

第十四號社區規模看起來並沒有前頭的大，地幅是可能比較廣，然而一棟棟整齊排列按照門牌乖乖建築的屋子對他們的工作很有幫助。前頭混雜的區域光是一棟就讓他們登記得人仰馬翻，第十四號社區獨棟的設置反而讓他們省下很多時間，至於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的距離只是多走個幾部當作運動一點也不礙事。

不過顯然的司金並不像亞連那般對自己任務充滿幹勁，他只是坐在位置上，就連亞連都沒發覺那裏有藏東西的前置物箱拿出零食打開。

「好吧，我就……負責這邊。」

懸空的手比劃出隨意到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曉得是不是意指位置的動作，司金表達的意思十分清楚，亞連並非是初出社會的單純人士了，當下自然是立刻明白對方的意圖。

既然資深前輩都說他要負責護衛觀察周遭有沒有可以動靜實際上只是坐在車子上的涼職，想起前不久引起的騷動，亞連話也沒說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比起等會又要鬧出不應該的事件，最後可能遭到科長處分，衡量兩者，不論是雷霆巨人的實力還是克勞斯．馬利安不好惹的氣質，亞連還寧願剩下的工作一併包辦。

只是今天似乎是個倒楣的一天，可能是星座還是所謂的當天空上的赤紅月亮移置正中與太陽並輝對於不以靠心臟將血液流動全身賴以存活的種族是不降的兆頭，評估從這一天起到現在發生的種種，亞連覺得自己或許該相信一下命運三姊妹的今日運勢解說節目。

畢竟雙手突然給開啟的門後那人握住，所接受訓練就是遇襲便要反擊，亞連在搞不清楚狀況差點開槍蹦掉那人的腦袋。

而之後當他曉得對方不僅是普通老百姓，那家子的主人，就是親兄弟當中的某一個人好像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亞連真正認為自己不過是配合戶政單位來調查每戶人數好回去繳交資料給大數據統計為何會如此命運多舛。

「真是不好意思用槍托打了你。」

亞連．沃克保持著一手給人握住，另一手握住方才敲人頭槍枝的動作露出古怪又僵硬的微笑。

TBC

坑了坑了。最後剩不到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