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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魔法世代。
■沒錯應該是中長篇,可能是個坑。

 

 

Ⅹ夏櫟樹下

 

 

視線裡除穿過葉片之間的光線就是樹幹與綠葉組織而成的畫面,比起城堡內灰沉沉色調的石牆一片翠綠閃亮的自然景色更加宜人,也讓緊繃的神經得以舒緩。身心一旦全然放鬆,那股慵懶很快就被催化成睡意讓人不有自主的想沉入夢境之中。

 

這也是帝奇.米克不顧身上昂貴的衣物壓在草地與泥土之上是否會沾上泥濘,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一動也不想動的原因。注視綠葉的眼迷濛,耳邊聆聽枝頭上鳥兒的鳴叫以及微風吹拂,偶爾還有小仙子飛翔振翅的銀鈴聲響,一切是如此的愜意讓他幾乎忘了連日來的悲慘遭遇。

 

是的,悲慘的,幾乎能大聲疾呼血腥地獄用以形容的難以忍受日子,自從他的兄弟從外頭的世界回到學校之中後他便過著這樣的日子。千年公的嘮嘮叨叨與薛里的行為相比之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也是為甚麼帝奇選擇離開自己房間、遠離建築物,跑到有些距離的森林之中偷個空閒。反正今日是假日,完全不會有翹課的問題。頂多是讓要找他的人找不著而已。

 

寧靜、安詳,沒有噪音,也沒有精神或者肉體上的虐待。要知道在薛里爾第一天回來所遭受到親愛兄弟死亡擁抱攻擊的肋骨到現在仍舊隱隱作痛。

 

「你就打算坐在樹下一個下午?」

 

除了他旁邊那名不知怎麼沒消失倒不見人影反而跟著自己吹風用發呆消磨時間的地獄惡魔。當然,少年現在是以精靈的面目待在這裡。大概是暖洋洋的日光驅走他身體的寒意,少年瞇起雙眼難得露出不一樣、接近於舒爽的愉悅表情,令人聯想到曬日光曬到打呵氣伸懶腰的貓咪。

 

早在夜半時分被熟睡惡魔當成暖爐對待整個人不得動彈,帝奇就已經有所感想,畢竟那貼在皮膚上明顯低於常人的體溫實在難以讓人忽略,就好像雙胞胎曾經把雪倒在睡著的他身上,簡直是另類的酷刑折磨,就算少年柔軟的身體用有一股迷人讓人沉醉的香味也同樣。

 

帝奇比較希望的是如果他的契約魔物真要如此做的話,還麻煩請在他做就寢前的淋浴之後而不是半夜才爬上床鋪,畢竟洗過熱水澡和熟睡中體溫降低感受起來可是非常不同。

 

「如果可以的話。」好聽的聲線透出濃濃的倦意,帝奇並沒有因為對方說話而特別睜開雙眼,他闔起的眼簾依舊閉合。

 

「但是我不認為你可以待在下午。」惡魔肯定的語氣引起快樂諾亞的注意。

 

「怎麼說?」遮蓋雙眼的手挪移至旁邊,帝奇睜開雙眼注視坐在自己身邊的契約惡魔,在光線下變得透亮的棕色眼睛直視對方的雙眼。

 

雪白的頭髮隨著風吹拂、柔和的眼眉還有嘴角那若有似無的微笑,再襯上背後的光亮和唯美的自然景色,少年看起來就是個真真正正的精靈,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他會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

 

原本還因為男人的無聊舉動而悶得發慌,但在召喚主專注凝視的目光下心情卻又莫名的變好,亞連放下為了打發時間而從帝奇嘴上奪來的煙管,一根細長的手指指向遠處好奇窺探他們的人們。

 

諾亞比起一般人類甚至於那些自詡光明使者的白術師感知範圍還廣,但還遠不及於魔法生物的敏銳。從他們身處的位置到亞連手指人都變成縮小尺寸外袍下到底穿著是長褲還是裙子都分不清楚的距離,帝奇根本不會注意到站在那裡注視自己的視線,除非自己刻意尋找才有可能,而那將會非常耗費自己的魔力。

 

只是帝奇看著看著確覺得遠方那數到人影之中有某幾個似乎有些眼熟,尤其某個矮小的身影。深色的色調從肢體末梢染開,短短幾秒時間帝奇.米克的肌膚從正常的色調轉變為暗。

 

深邃的讓每個女孩都希冀用深情目光凝視自己的棕色眼眸也在同一時間改變,變得明亮卻有讓人膽戰心驚。透亮的琥珀色澤吸引人目光,但卻擁有野獸的銳利。

 

「與其說是我,我倒覺得比較像是在看你,少年~」

 

「我?」尾音上挑道出惡魔的困惑,也讓帝奇挑起一邊眉毛。

 

「站在走廊上那名看得目不轉睛的不就是教團的眼鏡女孩?」人類的肉眼看不清過遠的距離,但是在改變模式之後以及魔力加成下模糊不清的臉孔變得清晰,雖然不足以看清細微不分,但五官以及輪廓線已經足夠便認。

 

他不相信以少年的眼力會錯看與自己接觸多次的女孩面容,更不認為惡魔會不懂得人類向心儀對象表達愛慕的行為。或許綁著辮子的少女沒有向亞連表明心意,但從她跟隨魔法少年並替他烤餅乾種種行為已經將她想法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如果當她知道少年並非她所認為的神聖光之精靈而是邪惡罪惡實體,帝奇真好奇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請用蠟花小姐去稱呼她,而不是甚麼眼鏡女孩。她有名字。」稱呼他人會冠上禮貌用詞,叫喚自己卻是隨便的喂或者你,契約惡魔兩種態度著實讓帝奇覺得傷心。

 

他對自己就沒這麼友善禮貌過。

 

「少年你很偏心。」帝奇說,他小小的抱怨他所遭遇的差別待遇。

 

「心臟本來就是長偏的,帝奇.米克。更何況你所見到的只是個表象、軀殼。我們的生命來自於力量。」惡魔明白的告訴自己的契約主,至於他有沒有聽懂自己所講的,並不在惡魔的確認清單之中。

 

「就像薛里爾對待你和我不同那樣?」回想那天曾經遭遇兄弟以不小心手滑為藉口導致物品亂飛砸中而蘿特在背後咯咯笑的場景,帝奇就覺得頭頂好不容易消下去腫包又開始疼痛。

 

「你是說對你暴力相向卻對我一語不發?」亞連問,而他的召喚主在旁點頭。

 

事情就像惡魔所講的那樣,那天薛里爾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他們身後並以強硬的態度將他們拖走,完全不顧諾亞甚至教團的注視,帝奇就知道他的兄弟是真的在氣頭之上,不然事事講求完美的他不可能有讓教團說閒話的機會。

 

所以他們兄弟之後進行的對話充滿薛里爾愛的惡意帝奇一點也不意外,只是他比較不能理解的,是為甚麼他的兄弟會對他的契約對象一句話也不說。按照薛里爾的性子,就算沒有動有肯定也會用面帶微笑卻讓人只能恨得牙癢癢不能動手的方式冷嘲熱諷一番,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難道是因為少年是個魔法生物?不,不對,他的哥哥甚至不避諱於教團的地之精靈,這一點說不通。還是說少年維持的光之精靈面目讓他迷惑了,又或者薛里爾敏感察覺到違和之處?

 

腦袋中充塞滿各種困惑卻無法理出一點頭緒,帝奇.米克大嘆口氣,決定將問題暫時推到腦袋的角落不予理會。

 

「我覺得這兩者之間沒有多大差別。你只是實質上的,而我則是用眼神示意。」飽含著打量以及警告意味濃厚的算計眼神。

 

薛里爾.賈梅托,諾亞中擁有欲稱呼的黑暗術師,同時也是帝奇和蘿特的親密家人,是怎樣性格的人類亞連可是一清二楚。保護欲及占有慾極重,不論是非對錯只要關於家人就算是耶穌不是上帝之子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不過對諾亞而言,確實他們並不把上帝和耶穌當成神祇,他們是偽神,並非諾亞的信仰。

 

短暫的停歇過後再張口是令人詫異不已的發言。拉開嘴角的弧度、眼尾彎曲,惡魔以光之精靈神聖的面目做出讓飽含毒液的笑容,魅惑炫目卻極具危險。

 

「如果說──我威脅他呢?」

 

帝奇發出東西哽在喉嚨的聲音,而來自另一層次的魔法生物則是發出笑聲,完全被人類的瞪大眼、一臉呆愣不可置信的好笑表情給娛樂,尤其當作出那臉愚蠢表情的人類還擁有一張俊臉的時候令人發笑的程度更是不言而喻。

 

「……少、少年真的威脅他?」帝奇結結巴巴地問。要是別人說出這番話他或許還會當成玩笑話,但對象要是少年帝奇就不敢肯定是真是假,因為依照惡魔的脾性以及他對少年的了解,這非常有可能是件事實。

 

被契約約束住的光明精靈要脅薛里爾肯定氣炸了。

 

「你認為呢?」沒有給予明確的回答,亞連臉上微笑可以讓人有諸多聯想。

 

不論之後他的兄弟會有怎樣的反應,帝奇決定先預作準備肯定沒有錯。不想先被自己的多想困擾而死,男人秉持一貫等事情找上門再煩惱的作法將話題兜回那群他與少年待在這多久他們便要偷窺多久的人們。

 

「所以你要怎麼處理他們?」

 

處理,帝奇選擇的用詞是程度輕微的普通處理,但如果少年做其他打算譬如帶點血腥強力進階版的那種,或許他該思考做個將傷害降到最低的預防性處理。只要那把火別燒到自己身上,帝奇並不關心其他人如何面對惡魔的怒火。

 

「不做任何處理,如果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亞連毫不在乎地說,然後將臉轉向面對男人,「還是說你不習慣暴露在目光之下?」他記得帝奇挺享受被女性簇擁的感覺,沒道理會不習慣人們灼熱的視線。

 

「沒有。」帝奇回答,他只是好奇難道少年一點介意也沒有?

 

「就算你的模樣被人拍下來也同樣?」他可是看到有人手上正拿著相機對少年拍個不停。

 

亞連沒有說話,但從他右手半舉做出打響指的動作,帝奇就知道少年完全沒有察覺有人在拍攝他們。也可能──是少年看到了卻不知道對方所拿是可以將景物永恆保存在圖像內的物品,按照課本教授的知識來判斷,帝奇可以合理推段少年存在的歲月肯定超過上百,不論是惡魔還是精靈,他絕對誕生於全金屬機身照相機之前,認不得現代物品也無可厚非。

 

遠方傳來某人驚慌失措的呼喊讓男人樂得眉開眼笑,因為從對方的呼喊來看冒煙的相機很快就起火燃燒變成一團火球。

 

「那你身上那可愛的小動物呢?」帝奇說,並且刻意在某個字彙上加重音。

 

轉過頭來的銀灰色眼眸頭一次寫滿困惑。

 

「那個。」

 

帝奇手指那隻站在少年肩膀上,靠近鎖骨位置窩著的擁有明亮毛色的小鳥。那是他們來到外頭不久後在附近發現的落難幼雛,不知道是因為風大意外從巢裡掉落還是遭受獵捕而摔落地面,金絲雀的幼雛在草地之上發出可憐的啾啾叫聲。

 

並非一般的鳥兒啼叫,幼雛發出呼喚父母的哀鳴很快吸引他們的注意。循著聲音找到抖個不同的幼鳥,帝奇本以為少年會冷眼旁光不予理會,想要自己做個簡單救治並且放回鳥巢,沒想到他居然比自己還先一步將鳥兒捧在掌心之中並用魔力醫治。惡魔的舉動贏得帝奇詫異的目光也讓小動物卸下了心防,然後牠就依偎在少年身上不願離開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不願離開,而是還是幼雛的小鳥並不會飛,醫治過後牠也只能待在少年的身上取暖。小小隻的、毛都還沒長齊,而且還抖得這麼可憐正常人看了都會心軟,少年如冰晶的心臟大概也融化了一個角落。

 

「離開的時候會讓牠回到樹上。」指腹以輕柔的力道順著鳥兒的羽毛滑下,惡魔臉上溫柔的表情讓帝奇也不自覺的靜默下來,視線從欣賞風景、欣賞那些滑稽人們轉移到他身上。目不轉睛。

 

好玩的將指尖蹭上小鳥的嘴巴,感受尖嘴輕咬手指的感受,亞連開口說道,「牠讓我想到我的寵物。」

 

「……」想要開口卻吐出半點聲音,聽一次聽少年提起關於自己的生活,帝奇一方面覺得驚奇另一方面卻又感到驚嚇。

 

惡魔能夠飼養怎樣的寵物,腦海裡跑出教科書裡描繪的醜陋地獄生物以及前不久在實戰課程遭遇的地獄魔犬,亞連飼養的肯定不是會讓女孩們驚呼好可愛的毛茸茸小動物。

 

莫名自然的相機引發騷動,原先待在遠處觀看的學生們全都慌了手腳亂哄哄亂成一團。而蠟花、希輔、李佳三人組在頭一時間便被拉比拉至安全區域,當然他們在事故當下還傻愣愣待在現場的舉動讓身為學長的他忍不住開口訓斥。

 

被火燒到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巫師們的草藥比一般的傷藥來得好,被火灼傷還是免不了一場皮肉之痛,由於操縱自然的力量有幾次不小心被火元素燒傷的經驗,拉比自然知道那絕對不是甚麼好玩有趣的體驗。

 

「我們知道了,拉比學長。」雙手合十蠟花可憐兮兮的請求拉比消氣,面對女孩子的低聲下氣拉比當然也不可能板著臉太久。很快的他又恢復原本的狀態,繼續和同為候補驅魔師的同伴對談。

 

「看吧,我就說亞連絕對不是神田前輩說得那樣冷酷無情的精靈。他友善並且充滿了愛心。」從一開始蠟花便認定亞連是被迫和諾亞簽訂契約,對他偶爾的冷酷表現當成課堂上的必要表現,在看到亞連善心的舉動更是認為那些傳言都是在重傷對方。

 

「有些行兇者平常也是眾人讚頌敬仰的聖人。」

 

知道蠟花現在還是耿耿於懷於神田前輩對亞連態度不佳這件事上,希輔私底下用手肘戳了戳李佳的要他不要多說錯話。

 

多說多錯,到時後還要安慰氣呼呼到眼泛淚光的女性朋友還要被人用目光譴責時在得不償失。幸好李佳那句喃喃自語沒讓蠟花給聽見,少女正專注在窺視諾亞和他的精靈上頭。

 

「不管如何,現在確實有很多傳聞。」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更不用校園這種封閉的場合。考慮到學生們的年紀與心智年齡,拉比相信許多是學生自己的捕風捉影和加油添醋。再加上教團與諾亞雙方仇視這點,事件真實被扭曲的選項不能不列入考慮。

 

 

「利娜莉和米蘭達妳們覺得如何呢?」拉比身旁的兩位女性友人也是在行經這條走廊時因為圍觀竊竊私語的學生駐足,尚未見過諾亞的光之精靈她們自然也有那點好奇心。

 

「我也覺得他不似偏向黑暗的精靈。」不敢評斷自己的話沒有錯誤,米蘭達說話顯得有些唯唯諾諾。如果是黑暗的精靈,他們對於落難的小動物向來偏向於物競天擇的法則。

 

同樣的,站在她身邊擁有一頭綠髮的少女也保持保留態度。

 

「……我不知道,觀察一陣子再下定論也不遲。」利娜莉遲疑的說,她的言論也得到拉比贊同的聲音,說她不愧和科穆伊是兄妹喜歡小心求證。

 

 

TBC


 

 

久違的小惡魔第十章,從寫的中途到寫完全成維持著無神的眼。感覺腦漿都要蒸發了啊──希望下一章手感會抓回來一些,整個寫得我很彆扭很不順暢。

 

今天是二十五號也要祝福亞連小天使生日快樂聖誕快樂!偷閒的快樂諾亞和小惡魔,這樣的組合應該正在忙碌的諾亞和教團應該恨得牙癢癢的,更不用說他們放火看其他人火燒屁股的舉動wwwww

 

然後,這一次小惡魔會連三更。(認真臉)當然不是一口氣連更三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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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棘玫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