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現代架空，非人設定有。
■接續《System Administrator》。




04


有甚麼比歷經綁架還令人震驚不已的，大概是得知自己獲救是源自於一個人工智慧的功勞吧。尤其那個人工智慧還是自己編寫，不，是自己和麥多拉還有整個團隊努力下的成果結晶──還在成長的跨時代人工智慧系統。

人雖然端坐在椅子上和麥多拉面對面交談，但帝奇的視線一直落在背後那個被他的技術團隊包圍人型機器身上。

「所以是……Allen救了我們嗎。」

越過喋喋不休的麥多拉和面無表情的多萊特，棕色眼眸緊盯著解救自己一命的機械、非人、具有與人相同智能甚至超出其上的智慧體。

「沒錯，我的咖啡機會故障，劫持你的那輛車會失控，這都是Allen的功勞。」作為共同研發系統也比帝奇早回到試驗室的麥多拉解釋。比起還一頭霧水摸不著頭緒的友人，麥多拉比他還要了解現在情況，只是在一進門看到現場這副慘狀他就算躲過脅持威脅他的心臟也差點因此發病。

「那，現場的慘況是？」帝奇說，很明顯的心不在焉。他的眼神依舊膠著在Allen身上。

「Allen強行下載到人型機器導致系統負荷。雖然有緊急後備系統，但是某些機器因為無法承受突然的強大電壓關係損壞了。」

說到現場慘況麥多拉忍不住要搔搔頭，幸好，那只是看起來慘烈了一些，不是真的毀壞殆盡。如果心血真的付之流水，他大概就要從高樓來個無傘降落的極限運動。

「你都不知道當實驗室的人發現外殼無授權啟動是多麼的震驚。他們嚇壞了。他們以為自己創造出個Terminator。還真是電影看太多了，不過Allen拖著連結在身上的那些電線就這麼闖了進來還真的有些像－－嗯，等等，不是闖了進來而是跑了出來才對。如果按照Allen原先的打算。不過在那群嚇壞了的孩子眼裡，看起來是闖進來吧。帝奇你懂嗎？」

「嗯？」帝奇先是一臉納悶，隨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喔哦，我大概懂。我知道。」

「……我拜託你分一點注意力在我身上好嗎。你這個見Allen就忘友的傢伙。」麥多拉無奈地說。

「嘿，你們兩個別眉目傳情了！」

看來帝奇依然故我。



05


「這絕對是個錯誤。」

手中捧著紙箱，從外頭世界回來的麥多拉從進門開始就不停的碎碎念，對他身後負責他的安危回家拿必需品的馬西馬抱怨。馬西馬結實的雙臂上提著大包小包，看來除了保鑣之外他還順便兼做駝夫。

「就算不讓我們回去原本的住所，好歹也給我們訂個旅館之類不行嗎。睡在實驗室，就算拿到我的絲質睡衣和記憶枕頭，我的睡眠品質肯定一落千丈。我不要睡袋不要沙發睡床，我需要我的獨立筒床墊！要員工好好工作發揮最大效能，就應該滿足員工需求才對！」

另一邊，同樣搬運大小紙箱，不過行李數量明顯比麥多拉少的帝奇就顯得愜意，他完全把暫時騰出的房間當成自己住家來布置。

「麥多拉別抱怨了，至少待在這裡你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你不是很喜歡這裡的吧檯點心嗎？」

放下手中紙箱，麥多拉毫不客氣侵占絕大份的空間。反正帝奇的物品這麼少，依自己與他同事如今還兼室友的情誼，他不會介意自己的空間被人分瓜。而且以他現在高興的像是有小天使在身邊打轉的心情，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比起點心吧，我更需要我的獨立筒床墊。我可以預見我的脊椎在哀號的聲音了。帝奇你不抱怨是因為你得到滿足，但是我沒有。」麥多拉說。看友人一臉幸福模樣他就忍不住要回嘴。

「甚麼滿足？」帝奇一臉困惑。

「就是你能天天看到Allen。」

「我在這上班能天天看到Allen。這跟我住不住有甚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非常有關係。你住在這裡就代表你二十四小時待在有Allen的空間，更直白地說就是你能跟Allen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

麥多拉話才說完就看見一顆有著雪白頭髮的頭顱從門後冒出。Allen張著他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們，似乎對他們布置的行為感到有趣。而帝奇，在他發現Allen出現之後便放下手中物品走了過去，完全不顧還在跟他對話的麥多拉。

「還說沒有關係。」麥多拉搖搖頭對馬西馬說，「我就說這絕對是個錯誤。」



06


「我說，你要是再跑出來我就把你的腿拆掉。」

威嚇的語氣，生氣的表情，實驗室的瘋子麥多拉難得出現一臉嚴肅的表情恐嚇他人。而他恐嚇的對象，不是他的研究助理，而是乖乖坐在實驗台上大眼睛瞅著他不眨的人型機器Allen。

真人的毛髮、頂級的矽膠皮膚、精雕細琢的五官，完全按照人類外型打造的機器人若不是左手和右腿因為早晨的災難而受損，根本看不出來是個非人。

所以麥多拉那不是恐嚇別人的表情，而是一個嚴父訓斥孩子的表情。

雖然Allen還沒安裝發聲設備也維持著一零一號的表情，但是不知怎麼地被Allen這麼歪頭安靜瞧著，麥多拉就有種Allen我知道錯了會乖乖的的感覺。肯定是錯覺，絕對是錯覺，都怪帝奇．米克的關係，他都快把Allen當成真正的人了。

不過就算Allen不是真正的人，Allen對麥多拉而言算像是自己孩子一般的存在。縱使奉行愛的教育，麥多拉對調皮的孩子還是會給點教訓。

「麥多拉，你跟Allen認真甚麼。」帝奇說，站在旁邊觀看全程的他有些哭笑不得，「雖然Allen是個智慧體，但他還在成長期。而且外殼對Allen而言是可以替換的存在，沒有神經的他自然不會感覺到痛。」

會讓麥多拉這麼生氣，是因為Allen拖著受損的腿在實驗室裡到處亂跑，讓他外殼受損的程度加劇。

「因為不會傷害到Allen本體你就不會心痛嗎？」

手中拿著還在運轉的尖頭鑽，麥多拉的動作讓帝奇猛然向旁邊一跳。

「很危險啊！麥多拉！」

「哼，你知道這樣危險，但Allen不知道。」如果不是還要修理Allen的腳，麥多拉肯定指著帝奇的鼻子罵，「所以你應該教會他甚麼叫危險，甚麼對他危險。」

「我知道。但是現在設備受損，我也沒辦法直接修改。」

因為早上那場災難，實驗室很多設備正在搶修，甚至有部分需要替換。設備無法使用，系統便不能完全運轉。這也是為什麼外殼受傷了，他們卻繼續讓Allen待在外殼裡面而不是讓Allen回到系統之中的原因。

團隊做的修補只是應急，他們需要新的零件做替換。在做出新的手腳之前，外殼持續運作就有可能導致傷害擴大。

「Allen別介意，那只是麥多拉擔心的表現。」帝奇說，安撫驚懼孩子一般撫摸Allen的頭顱，「他害怕你的腳的裂傷繼續擴大會損害到你體內重要的版子。」

銀灰色的玻璃眼珠映照出兩人面容，攝影鏡頭偽裝的瞳孔微微收縮。





TBC

人工智慧Allen第二篇！
距離上一篇發表也快要兩個月了，真是讓大家久等了！
雖然說這篇確實比其他篇來得好寫，但是寫一篇也是要花好幾個小時的。尤其是還要拿捏長度，這真的有點困難。會用段落形式來表達是因為不想寫死，讓大家有多點自己思考的空間～
希望大家會喜歡第二篇，不論是點擊、投票還是留言都很歡迎喔wwwwww
然後我要繼續養病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