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Joido×亞連第三彈，接續《2米警戒區》、《Mine》兩篇。
■這裡的帝奇是諾亞覺醒的狀態。
■性轉（女體化）有，不適者請繞道。

2015/05/27修改

02

除了偶爾路過的客房服務人員，早晨的旅館走廊一片寧靜。陽光灑落木質地板，透過長廊窗戶還能看見人來人往的街道，偶爾還有一兩輛馬車經過，發出一聲聲規律的叩叩聲響。有遠而近，再慢慢從近變遠逐漸消失不見。

寧靜而美好，這是喬尼經歷幾個禮拜跋山涉水尋人之外，還要躲躲藏藏避免梵蒂岡追捕旅程之後的感覺。他躺在稱不上柔軟的床墊上，享受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微不足道人生樂趣，卻讓人更能體驗活著的美好。只是這難得的享受很快被一陣的敲門聲打斷。

碰碰、碰碰，雙手握拳捶打門扇並不算是禮貌地敲門方法。急促的敲門聲讓喬尼從床鋪上跳起，他胡亂摸索放置在床頭櫃上的眼鏡。而敲門的那個人，在喬尼延遲一秒鐘就越發粗暴的對待可憐的房門。

發覺門外的敲門者因為不耐煩而改用踢的，內心一驚，喬尼好不容易摸索到眼鏡的指尖也不小心將它弄推掉落地面。

「喬尼！是我！快開門！」

有些陌生的女聲伴隨搥打木門的聲響傳進喬尼的耳裡，但處於慌亂之中的他並沒認出那道聲音。匆忙地戴上眼鏡，喬尼走到房門伸手握上門把，可門把還沒轉開前科學班成員便放棄開門的動作。

在還沒確認門外的人之前，冒冒失失打開門似乎不太安全。

「你是誰？」喬尼對門外的人問。

門外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是我亞連！」自稱是亞連的人說。

「妳說謊，妳不是亞連。」喬尼對看不見的人搖搖頭，「亞連是名男性，而妳是女生。」

他的回答似乎刺激到門外的那個人，房間的門板在那人用力拉扯下碰碰作響，發出垂死的咿啞呻吟。

「我是亞連！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喬尼，我要你快點開門，不然我就把門給拆了！」

深怕對方真的把門拆了，喬尼趕緊開口。他的錢包為了他與亞連兩人已經阮囊羞澀，如果門真的壞掉，他和亞連大概就要留下來替旅館打工。

「女士別激動、別激動！我這就開門！」喬尼說，「希望妳能好好講，不要動手。」

沒有解開防盜鍊喬尼僅拉開上鎖的門栓，他推開房門，小心翼翼透過門縫觀察外頭情況。一名穿著明顯是男性衣服的女士就站在自己的門外，白色的襯衫遮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線和有料的胸脯。

光是一眼，喬尼臉上便出現尷尬的紅暈，他倒抽一口氣，立刻別開視線。

「哦哦──女士妳穿得也未免太少！」

有機可趁的迴避動作讓門外的女士卡住門縫，她用力推喬尼，從門縫中擠了進來。

「女士妳不可以闖進來──」

遭受蠻力的對待，原本就不怎麼牢靠的防盜鍊發出臨終哀號，然後斷成兩截。一頭掉到地上，另一頭則勉強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看著門鍊殘破的碎片，喬尼不知道自己該為這名女士的力氣凸眼睛還是為了自己的荷包而傷心落淚。

「哦，我的錢包。」喬尼喃喃自語。

「不要暗自傷神了喬尼。」那名認識喬尼但喬尼卻不認識她的女士用力地甩上門，「我需要你的解釋。」

甚麼解釋？我明明不認識妳，但妳卻闖進我的房間還把門鍊用斷，是要我解釋甚麼？喬尼想要反駁，卻在抬頭的那瞬間將嘴裡的話又嚥了下去。

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喬尼用極不禮貌的動作指著眼前女士，「亞、亞亞亞連──」因為太過震驚，連帶說話也結結巴巴。

「沒錯是我。」那名女士在喬尼注目下點點頭。

「你怎麼變成女生了！」

如果不是那頭雪白的頭髮、臉上標誌性的五芒星跟黑色的左手，喬尼還真認不出眼前擁有完美身材的女性是他的友人。喬尼雙手拉扯頭髮，一臉不可置信。這比科穆伊辛勤工作還不科學！！

「我也不曉得。我一覺醒來就發現我該有的東西在我睡夢中不見了，然後胸前多出……這團沉重礙事的贅肉。」亞連冷冷的說，然後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胸部，做出一名淑女不會做的事情。

「我的天。」喬尼遮住自己的眼睛，連同眼鏡。

「亞連，一名淑女不該伸手做出搓揉……」發現自己不該在女士面前說出粗俗下流的話，喬尼趕緊改口，「做出這種動作。」

「哈哈，但是我不是一名淑女也不是一名女性！」亞連發出諷刺的冷笑，「而我相信跟我同房的那個傢伙很想搓揉我的胸部。」

喬尼發出尷尬的笑聲，他能感覺得出來亞連非常不快、非常生氣，要不然平常自許成為一名不同於克勞斯元帥紳士的他不會說出這種話，更不用做出這有些不雅的舉動。

「亞、亞連，妳讓我害怕了。」就算看不到黑氣，喬尼清楚可以感受到某種令人雞皮疙瘩的氣息從友人身上蔓延開來。

喬尼恍恐不安的臉龐讓亞連暫時壓下心中怒火，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對不起，喬尼。我只是……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亞連疲憊不堪的說，她像個洩了氣的皮球，表現得如此憂鬱和疲乏，甚至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或許喬尼的個性有些懦弱，但他和所有的科學家同樣，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有自信。

「那瓶藥我做過修改，它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後遺症。」

這話一脫口而出他立刻引來亞連殺人的視線。喬尼禁聲。

「我想我應該在看看那瓶藥，或許我能理出一點頭緒。」喬尼表示，他立刻轉身離開亞連身邊，去翻找昨天給亞連喝下的那瓶藥水。

東翻西找，行李內的東西或在空中飛舞或落在地板上當抹布。喬尼在搞亂整間客房之後，終於在附設的衛浴內發現那瓶被他遺忘的藥罐。仔仔細細掃過瓶身標籤，拔開軟木塞湊到鼻下聞聞，喬尼終於在亞連不耐煩的眼神下開口說話。

「亞連，我想……我應該向妳道歉。」他完全不敢抬頭看亞連的表情，針扎的視線讓他忍不住左右晃動身體，「這瓶藥不是我的藥，我想我當初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拿錯。這瓶是……科穆伊室長做的藥。」

靜默降臨只有兩人的房間，突然變得沉悶的氛圍壓得喬尼喘不過氣。亞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交握於胸前，瞇著眼睛瞪視喬尼低垂的頭顱。

「我相信你說的話，結果你現在告訴我這瓶藥是科穆伊做的。」變成女性的嗓音一點一滴低沉下去，完美的展現出恐嚇的聲調。

「我很抱歉。」喬尼說。

尷尬的氣氛讓兩人暫時沒人開口說話。喬尼彎腰拾起被他丟到地上的物品，而亞連則是凝視著窗外的某處，在這期間，她不自覺得拉扯身上過大的衣物。

她討厭這身衣服，但驟然改變的身形讓她不得不換上諾亞的衣服。她的胸部太大，原本的襯衫根本扣不上前三顆釦子；變大的臀部則是阻礙她穿上褲子，她最多只能將褲頭拉上膝蓋的位置。

最後亞連放棄穿回原本衣物的念頭，現在她暫時借用諾亞的另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她總不能光著身子在旅館走廊上跑來跑去吧。反正諾亞不會在意自己的一套衣服是不是不見，而且對現在的他而言，光溜溜不穿衣服說不定還更加自在。

想到帝奇．米克，亞連皺起眉頭。然後她聽見喬尼驚恐的聲音。

「我的天！亞連，諾亞闖進來了！」

在喬尼的驚呼聲中亞連看見帝奇──諾亞穿牆而過，先是一雙手再來是半個身體，披頭散髮的諾亞模樣有些嚇人，更不用說他臉上猙獰的表情。門外傳來女性的尖叫聲，諾亞驚人的舉動引起一陣騷動，但是亞連無暇分心於外頭的情況，諾亞閃爍噬人紅光的雙眼正瞪視自己與喬尼。

看起來恨不得把他們兩人生吞活剝，不然就是生吞她然後活剝喬尼。

「果然，就算把他敲暈用繩子五花大綁關在房間裡也沒用嗎。」

「妳把諾亞敲暈用繩子綁起來？」喬尼一臉不可置的表情。

「綁在椅子上，而且連接床鋪。」

「但是沒有成功。」

「對，沒有成功。我忘記他選擇的能力了。」

「我真不敢相信妳會忘記。」喬尼說。

這時他已經拿走放在桌上的藥瓶，悄悄地向亞連的位置挪近一點。如果等一下發生打鬥，這瓶非常重要的止痛藥可不能弄破。這可關係到亞連能不能變回原本性別和他下半生的幸福。

如果亞連沒辦法變回男生，他不懷疑就算是脾氣好的亞連也會將自己給宰了。尤其從她變性之後的情緒變化來看，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

「你不能指望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女性還能顧慮到這麼多！」亞連厲聲回答。不過她的眼睛緊盯諾亞片刻不敢挪開，以防對方突然動作。

亞連相信如果她沒有及時阻止諾亞動作，只要遲疑一秒鐘的時間，她的朋友肯定會被對方大卸八塊。

「對不起。」喬尼誠懇的道歉。

「我接受。」

亞連小心地邁開自己的腳步，而喬尼緊跟在他身後，兩人沿著家具的邊緣移動。他們與諾亞之間大概有六步的距離，中間隔著兩張椅子和一張圓桌。如果眼紅的男人打算行動，這些障礙物能夠提供他們緩衝的時間，只要對方不用他的能力作弊。

如果不行，喬尼只能祈禱亞連沒有因為改變性別而反應遲鈍，又或者諾亞把目標放在亞連身上而不是自己。喬尼謹慎的對待下腳的每一步。到目前為為止情況都很好，直到方才自己和亞連過於靠近的距離激怒了他。

一聲野獸般的低沉警告發自諾亞的喉嚨深處。漆黑的手指勾成爪狀，裸露的上身清楚可見緊繃的肌肉線條，諾亞蓄勢待發的動作讓喬尼心跳加劇，尤其那利刃般的視線和嘴裡尖銳的獠牙更讓他冷汗直冒。

「哦，亞連，情況不太妙。」喬尼說。

他很想轉身過去，但喬尼強迫自己不要背對諾亞，就算恐懼到直發抖，他也知道不能轉身背對狩獵者。讓一個獸性大發的諾亞跳到背上啃咬自己肯定不是甚麼美妙的經驗，他想他的喉嚨還沒堅硬到能夠承受一口野獸的撕咬。

「看得出來。」亞連嚴肅的說，「喬尼，你跑步跑得如何？」

「我想應該可以。為了找妳我做了不少體能訓練，短程的跑步不成問題。」

「那障礙賽呢？」

喬尼沉默了一會。「沒練過。」

的確，如果是單純找人的話沒人會特別訓練障礙賽。

「原諒我問了蠢問題。」亞連說，「不過我希望你等一下使出障礙賽的技巧，就在諾亞準備追你的時候。」

「我瞭解了。」喬尼僵硬的點頭，手指揣緊手中的瓶子。

緊張的情緒感染所有人，喬尼聽得出亞連聲音中帶著一些不安。在亞連的背後，他清楚看見亞連膝蓋彎曲的動作。亞連舉起她漆黑的左手。

「聽我的指令，數到三。不要回頭、不要停下腳步，拼命的跑。還有，不要跌倒！」

在亞連說話的同時，喬尼鏡片下的眼睛從諾亞身上移開。他飛快掃過客房一圈，判斷出逃命路線。他覺得自己像凍結在琥珀中的昆蟲，光是一秒鐘的時間讓他體驗一世紀的煎熬。冷汗自額角落下滑入眼角，但喬尼忍住眨眼的動作。

「一二三！」

大腦指揮顫抖的雙腿，喬尼在諾亞跳起的同時往前撲去，白色的羽毛出現在眼角視線。亞連發動聖潔，小丑的面具在她的胸口閃爍銀色光輝。喬尼成功翻過椅子但他的衣角就沒這麼幸運，它勾住木椅凸起的圓柱，受到力量的拉扯，椅子順著喬尼翻滾的方向倒去。為了保護懷中的藥瓶，喬尼選擇用十分狼狽的姿勢落地。

如果在平常物體重摔於地的沉悶聲勢必引起亞連的關注，但她現在正忙著壓制爆走的諾亞，最多只能開口詢問喬尼是否安好不能給他實質幫助。

「喬尼你還好嗎？」

喬尼發出咳嗽的聲音，方才在地上滑行可讓他吃進了不少灰塵。

「我想應該還好，雖然有點痛，但上帝保佑我沒有撞斷牙齒。」他狼狽地站起身，「諾亞呢？妳壓制住他了嗎？」

才轉身，喬尼便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只是他的叫聲沒維持多久便戛然而止，因為他退得太後正好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絆倒。

與狼狽躺在地上的喬尼對視，亞連嘆了一口起，她不曉得喬尼如此畏懼帝奇，只不過轉身看到諾亞與自己靠得很近就嚇得彷彿看到鬼。一個男人的膽子不應該這麼的小。

亞連看著自己的友人搖晃地站起。

「喬尼，放心，你很安全。我保證道化將他綁得很緊。」

「亞連我相信妳。但是……」伸手扶正鼻樑上歪斜的眼鏡，喬尼往後退去幾步，「我想我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我的肋骨還在隱隱作痛。」

「好吧。你是對的。」亞連說，她不得不承認喬尼的選擇是對的。就算被道化層層綑綁躺在地上，諾亞依舊試圖撲上前去攻擊。

「那現在該怎麼辦？」喬尼問。

他想諾亞利用他的能力闖進自己的臥房應該造成不小的騷動，當然不是這間房間，而是諾亞從他與亞連同住的那間房開始。天曉得諾亞是不是撞壞房門逃了出來，還是利用他穿透的能力跑進臥房，然後搜索旅館每一間客房。喬尼相信為了亞連諾亞甚麼事都幹得出來，尤其被動物天性控制的他現在沒有所謂的理智可言。

喬尼的話讓亞連沉默，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喬尼的問題。她完全慌了手腳，腦袋裡只有一片的空白。從清醒到現在她唯一有用腦袋去做的事情便是衝到喬尼的房間前搥打他的房門要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然後她現在知道自己變成女性是因為那瓶止痛藥的關係，甚麼時候能恢復成原本的樣子並不肯定，端看藥效而定。喬尼說大概一個禮拜的時間，但從他飄忽不定的視線和不肯定的語氣，亞連心想那大概是最保守的說法，嘗過幾次科學班的苦頭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不論多久，只要這輩子不會一直維持著女性的性別，她想她會大聲疾呼上帝萬歲。

各懷心思的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盯著地上忿忿咆哮的諾亞久久不語，直到遠處傳來小鎮教堂敲響的報時鐘聲。

亞連打破沉默，「我想我應該請求支援。」

說完她伸手拉了拉那身極不合身的衣服。或許在請求支援之前她需要弄一套衣服來穿，穿著諾亞的衣服到處跑不太合適。

TBC

好久第二篇終於順利順產了。女性的亞連有點凶，但是我喜歡（傻笑
尤其看到亞連穿著帝奇的衣服綑綁對方，也是一種樂趣啊！
還有，亞連妳不能怪諾亞發狂的舉動啊，發現自己的伴侶跟別的男人同處一間房間，別說是正常男人了，發情期的野獸更不可能保持理智。而且妳是自願穿著帝奇的衣服，卻做出這種事情，根本是赤裸裸的挑釁～

然後我這個月比較忙，更新應該會緩一點。（要參加考試）希望我能趕上亞連的生賀Orz不過還是歡迎投票和留言喔～

PS.因為亞連變成女性所以改成女性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