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年代太過久遠的老文，個人電腦也換了三台，老實說不太確定電子檔是不是最終版本的，不過即便不是應該差異不大（大概？

※請閱讀《Because of You》和《Let It Rain》後再看這篇，本篇無法單獨閱讀。

■警告：領養家庭，同性夫夫，離開魔法界，麻瓜生活。

If our love was a fairy tale.

I would charge in and rescue you.

On a yacht baby we would sail.

To an island where we'd say I do.

And if we had babies they would look like you.

It'd be so beautiful if that came true.

You don't even know how very special you are.

Shayne Ward - Breathless

有一天我發現，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並不是爬到最高的頂端，傲視整個世界；而是當我自睡夢中清醒時，在眼睛睜開的那剎那，我發現你就在我身旁與我相擁而眠。就如同現在，我的愛人。

我很少有機會細看著你，因為生活太過忙碌。側著身看你熟睡的容顏，你長長的眼睫濃密且捲翹，因甜美的夢而抿著笑的嘴角，我笑看著你懷裡鵝黃色的小毯子，因為你習慣性的緊拉被單欖在懷裡，像貓一般喜歡舒適毛絨的小毯子，為了你的幸福以及自己的健康著想，我還跑遍了整個紐約市特地為你選了條漂亮且舒適的毯子。小貓、小貓，一隻被寵壞的小貓。

我常在想，要是我能與甜美如斯的你擁有孩子，那孩子會不會與你一樣的甜蜜？

金屬鎖頭開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格外突兀，臥房的門被打開了一條小細縫，孩童稚嫩的聲音從門後傳了進來，是個女孩的聲音，而且還帶著明顯哭過的嗓音。

「爹地、媽咪？」女孩哽咽微弱的語調分外的讓人心疼，那一雙又大又圓的漂亮綠眼睛因哭泣而變得紅腫。

噢，對了。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是一個年齡三歲半的小女孩。她有著白皙的皮膚、紅紅的小嘴、立體的五官、滑順烏亮的直髮，還有像哈利的綠眼睛。

女孩長得像精品百貨裡那放在玻璃櫥窗內的高級洋娃娃，她也有個相稱的名字。我們叫她：「克萊兒」。

「爹地？」門整個打了開來，女孩手裡抱著一隻用浴巾布做成的手工兔寶寶，兔寶寶的眼睛是用漂亮的鈕釦代替而成的。

那雙微紅的綠眼睛直盯著她的爹地，因為湯姆是房裡唯一醒著的人。

湯姆向待在門口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另一方面也比出噤聲的手勢。女孩點了點頭，原本勾在耳後的長髮因為她的動作滑落。她安靜地走到床邊，伸出手要她的爹地抱她上床。

男人將女孩放在兩人的中間，好讓她不會掉下床。

「怎麼哭了？」他問著女孩，也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我做惡夢了，爹地、媽咪都不要我了。」女孩小聲的回答，小手也把懷裡的娃娃揣得更緊。

「怎麼會呢？」湯姆親吻她的額頭，手指順了順女孩有些凌亂的髮絲，「我們這麼愛妳。」

「因為你們不見了，克萊兒怎麼喊你們都不出來！」她嘟嘴的說，表情十分委屈。

「誰不見了？」哈利醒了，聲音有些低啞，為了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他伸手撥開遮住顏面的髮。他看見女孩窩在湯姆的懷裡，手裡還抓著她最珍愛的兔子。

「妳看看，妳把媽咪吵醒了……」湯姆用手指輕輕彈了她的額頭。

「我才沒有……」她氣得臉頰鼓鼓的，鑽出爹地的懷抱轉而投入媽咪的擁抱中。

「嘿，怎麼你也叫我媽咪。」哈利也親了她的臉頰，任由女孩在她懷裡鑽來鑽去，「這樣她會把性別搞錯！」

「你說性別混亂嗎？她不會有這種問題的。」

「你確定嗎？這事情可是很嚴重的。」

「克萊兒不會搞錯，別人的媽咪是女生，可是我的媽咪是男生！」她聽到哈利的話就立即起身反駁，用一種十分驕傲的口吻說道。

「好、好、好，快點下來，站在床上很危險。」

女孩聽從哈利的話坐了下來，高興地拿著剛才被遺忘在湯姆懷中的兔寶寶把玩。小女孩個性非常古怪，有的時候十分安靜乖巧，但是興致一起有時連他們也壓制不住。雖然如此，但是每位見到她的長輩都非常喜歡她，無一例外。

「嗳，她從哪裡學來的？」哈利小聲的問著湯姆，他指的是她雙手叉腰、抬高下巴的動作。

「我想……應該是學我們辦公室裡那個圖登小姐吧？」

「噢，我的老天！」哈利賞了湯姆一個白眼，「讓克萊兒離那女士遠一點！別讓她有樣學樣的！」

卡洛琳‧圖登是湯姆辦公室裡的其中一位小姐，外號『黑色小辣椒』。湯姆的頂頭上司非常喜愛那位小姐，因為她工作效率極高、辦事能力一流，一個人能抵三個人。而且能言善道、口齒伶俐，再加上她出色的外貌，總能為公司多拉客戶。雖然上司十分看重她，但是同事那可不同了，大部分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因為她十分的潑辣，訓話功夫一流。

但是她對三種人的態度又截然不同了，那三種人分別是上司、客戶以及湯姆。

「我知道，我會盡量。」湯姆知道哈利對這女人十分感冒，但是克萊兒似乎對圖登小姐很有好感，他無法阻止女孩喜愛她的心。在這方面上他必須承認圖登小姐的手腕非常好，懂得利用關係。

「我可不希望克萊兒變成那樣。」

哈利抱起女孩下床，出門前的準備也差不多要開始了，「妳今天要穿什麼？」他問女孩。

「新買的那一件。」女孩高興地說。她一直很想穿那套漂亮的衣裳。那套洋裝的下擺是三層荷葉蕾絲的繡花布婚紗小禮服，外搭可愛的純白荷葉袖小外套。

打理好一切，他們帶著女孩來到了大樓下的停車場。他們只買了一部車，並不是因為錢的關係，兩人的工作能讓他們賺進不少錢，主要是認為沒必要、太麻煩。要真有需要，偶爾唸唸咒語也無妨——因為追蹤條例並不適用在成人身上，只要不要引起麻瓜的注意就不會有事。在走向他們共同擁有的那輛黑色敞篷轎車時，哈利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今天誰開車？」

「我來吧，」湯姆打開了後座的門，「我先送你去醫院，再帶克萊兒到我那。」

「這樣也好。」哈利扶著女孩先上車，自己才隨後跟上去。

「還記得今天要去吃飯吧？」

「我知道。」

發動引擎，湯姆熟練地將車駛出車庫。比起開車，其實使用現影術更加省時方便。但是為了更像麻瓜世界的一般人，必須要從小地方做起。

送哈利進了辦公的醫院，湯姆開過幾條街到他上班的地方。兩人上班的地方其實相差不遠，互相接送對方上下班也很方便。湯姆牽著女孩的手進了大樓，才剛走過大廳的旋轉門，身穿藍色警衛制服的和藹中年男士便向他們道早安。

「早安啊，瑞斗律師。」

「早，紐林先生。」湯姆停下腳步禮貌的回答他，克萊兒則抓著他沒提著公事包的左手。

女孩好奇地側身探頭查看被爹地擋住的人，發現是失蹤一段時間不見的叔叔後，她高興地問好。

「雷夫叔叔早安。」她放開湯姆的手，興高采烈地跑向警衛。

「噢噢，看看是誰來了！」他高興地笑了起來，因為她能為沉悶的律師樓增添點歡笑，「早安，小公主。為什麼今天會來跟爸爸來，不待在媽媽那嗎？」

「媽咪今天很忙，所以他不能帶我。」女孩抬頭看著比她高出很多的大人，「叔叔，怎麼之前沒看到你？」

「因為叔叔生病了，請假。」他回答，「你知道請假吧？」

「知道，就是在家不用工作。」

「很聰明喔，小女孩。」警衛拿過幾個包有水藍色紙的糖果給她，是她喜歡的牛奶糖。

「謝謝。」她高興地接下牛奶糖，給了警衛一個可愛的笑容。

「克萊兒。」湯姆叫著女孩的名字，他指了指左手腕上的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

「叔叔掰掰。」女孩向警衛道別，小跑步的回到爹地身邊。湯姆朝向警衛的方面點了點頭，紐林先生也伸手拉了帽簷示意。

在電梯裡湯姆一直提醒著女孩，畢竟帶孩子來工作場所的行為本身就不太恰當，還好老闆沒有說些什麼，其他同事也擺出歡迎的姿態。所以他必須確保在工作期間女孩要安分守己、不許搗蛋。

「記得要有禮貌，還有要乖，懂嗎？不行妨礙叔叔、阿姨們工作。」

「好。」

透過玻璃窗看向辦公室內，已經到的同仁早開始與文件奮戰，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湯姆心想應該沒人會注意到他們。但是一步入辦公室，情況卻與他想的大不相同。說得貼切一點，這種情況就像活物碰到感應器一般，馬上就有反應。

「早安，瑞斗先生。」坐在靠近門邊的女士率先道早。

「早安，湯姆爸爸。」有些人還故意強調父親這個詞。

「很久沒看見妳了，克萊兒。」

「早安，叔叔。」

「今天湯姆不當大律師，要當奶爸。」另一位律師調侃著他。他叫安東尼．波立法，在公司裡的地位跟湯姆差不多，在律師界的聲譽也不差，只是他跟湯姆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而行為舉止有些輕挑。還未婚，不過新娘人選名單很長。

「圖登小姐，湯姆爸爸來囉──」然而他也喜歡調侃小辣椒，不過戲謔的成分比較多，據湯姆所知兩人似乎還有些恩怨。

「嗨，兩位早安。」一個穿著性感黑套裝的女人從茶水間走了出來，「需要什麼嗎？我剛好在泡咖啡。」

圖登小姐今天的穿著也十分的火辣，低胸的白襯衫外搭黑色的修腰外套，合身的暗色裙子則是短到大腿的一半，秀出她完美的臀型和修長的雙腿。以她的風采絕對可以吸引到無數的男人，只可惜她中意的對象是絕緣體。

「那就麻煩妳了，我需要一杯不加糖和奶精的咖啡。至於她……」湯姆看了女孩一眼，她正跟另一位阿姨在撒嬌，「就果汁吧。」

他向圖登小姐道了謝，才將女孩喚了過來。在圖登小姐的眼裡，瑞斗律師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比平時還要搶眼。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就一直帶著那枚戒指，但是沒人知道他的另一半長得如何或叫什麼名字。所有同事只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瑞斗律師也非常疼愛自己的伴侶。

卡洛琳趁著午休的時間與一群女同事開著女性會議，一旁的女同事聽到她的話都紛紛點頭。雖然她訓話的功夫在場某些人都領教過，不過她們其實都很仰慕她的。因為她能把男人馴服的服服貼貼。

「什麼叫發揮自己的優勢？」

「就像這樣。」她指指她自己。

「打扮與穿著，這是最基本的。」她從櫃子裡拿出了幾本雜誌，每本雜誌封面的女性都十分搶眼各具魅力，「別認為在律師室工作就要穿得嚴肅、呆板。」

「我們也可以穿出性感且不失體面。」

她把雜誌傳給在座的每一位女性，拿到雜誌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翻閱，坐在鄰近的人也紛紛靠上前看。

「克萊兒妳知道嗎？女人就要發揮自己的優勢。」她豎起食指說道。

「咦？」

「妳年齡還太小，可能還不了解，妳記住就好了。」

「只要打扮和穿著就可以了嗎？」女孩天真的問。

「當然不，這只是基本的。」

「那男人呢？」

「當然也要。」

「難怪爹地這麼注重打扮……」大家聽到這句話都笑了出來。

女孩不解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笑，歪著頭說，「可是媽咪就沒有呀？」

「怎麼可能沒有？」

「可是媽咪就是不喜歡打扮。」哈利不喜歡刻意打扮，在他眼中舒適好穿就夠了，如非必要他不會選購那些過於繁華讓人感到束縛的服飾，就連西裝他也只有幾套，而且還是湯姆親自為哈利買的。

「連化妝水和乳液都沒有？」她知道有些女性一旦結了婚就不太會精心打扮，一方面是怕會招惹一些問題，另一方面是需要顧及家庭和小孩而沒有心思花費在裝扮上。

「應該沒有吧？」她不太能確定，她只知道爹地媽咪臥房裡的浴室有些瓶瓶罐罐，但她不曉得那是做什麼的。

「爹地常說對媽咪說：『我喜歡你精心打扮的樣子，但你現在這副模樣就足以吸引我的目光，讓我無法自拔。』，然後就這樣……」她豎起兩隻食指擺在身前，然後緩緩地移動再移動，最後碰在一起。

女士們發出不知是訝異還是感興趣的驚呼聲，引來辦公室裡其他人的注意，讓原本待在座位上休息的人也跑過來一探究竟。

「不然就是……」她不確定那要怎麼說，有時候親一親爹地就會把媽咪推倒到床上，然後門就自己關了。

好奇怪，明明就沒有人關門為什麼門會自己關？其實她無法確定是不是爹地推倒媽咪的，因為兩個都跌倒了。如果你推倒人家，不可能連自己都會倒下的。

「媽咪被絆倒跌到床上，然後爹地也跌倒了！」

聽到克萊兒的這句話，大家哄堂大笑了起來。女孩疑惑的眨眨眼，她說了什麼讓大家笑成這樣？

「克萊兒。」湯姆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看著他們一群人，雖然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麼不悅的情緒，但大家都知道情況不對。

「進來，媽咪要跟你說話。」

聽到媽咪要跟自己講電話，克萊兒興奮地衝了過去，湯姆隨後替女孩關上了門，再關上門之前他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慢聊，我先忙了。」湯姆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比平常低了幾度，多了些冰冷和警告的語氣。那通常是他上法庭時用的語調。

聽到這個聲音都令大家瑟縮幾分，一直以來只聽過湯姆的委託人或是傳言說他令人畏懼，今天見識到果然所言不假，光是聲音就讓他們嚇成這樣了，要是加上令人膽寒的眼神呢？

想到那種場景就令人發抖，看來還是乖乖的別挖別人的隱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