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荊棘玫瑰與Nork雙人接龍文，背景架空。
■《小惡魔》主僕反逆版。

10

惡魔口中的所謂的速戰速決其實比打延長賽還要漫長，站在旁邊等待的亞連內心不禁這麼嘀咕。早知道方才就應該先去買其他生活日用品再陪這傢伙挑選衣物、丈量尺寸，沒想到他能夠比一個女人逛街購物還要磨蹭。

尤其雖然有神田大衣的遮掩，但大衣之下的服裝讓他非常不自在，亞連幾乎是在心驚膽戰的心情下待在服裝店裡不安地來回走動。

帝奇偷覷了眼焦躁不安的亞連，勾起壞心眼的微笑。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買衣服，怎麼看都太寂寞了嗎，而且少年的衣服很多都很舊了，剛好一起買吧。帝奇打著如意算盤，示意店員把手上這八套中性服裝跟淺色西裝全包下來寄到宿舍。

「買到九套不會太多了嗎，而且這幾件跟你的尺寸不合吧。」就在店員整理打包衣物的時候，亞連將帝奇拉到旁邊小小聲的說。

這怎麼看……都小到這傢伙強塞也塞不下啊？

「才這麼一點，沒問題的，等等我們再去幾間看看吧。」帝奇隨意掃一眼、大致確認款項後從錢包中拿出幾張紙鈔付給店員，「還有這些不是我的尺寸，是你的尺寸，少年。」

「你買我的要做甚麼，我的衣服夠穿。」被導師壓榨多年養成的節儉性格在幾句話之內暴露而出，亞連隱藏在兜帽下的面孔微微皺起眉頭，「還有──你的錢是哪來的？」

「但領子跟袖子都破了，不是嗎？」帝奇看見亞連不悅的神情，隔著黑色連身帽、摸摸底下柔軟的頭髮還有尖尖耳朵，「我的新娘這麼節儉我很開心，但適度的花用是有必要的，嗯？還有錢嘛，是我跟我的兄長拿的，他在人類世界有置產，好像還開了什麼連鎖企業……叫諾亞方舟的樣子，這要問蘿特了。」

「你在開玩笑嘛！」亞連激動的說，不自覺得抬高音量。

或許帝奇不清楚所謂的諾亞方舟但是那可是這個世代相當有名的企業，亞連一直以為那是某個有錢有勢的古老諾亞家族經營沒想到是個惡魔的兄弟！

「而且蘿特到底跟你有甚麼關係？」他問。

亞連常常聽到蘿特叫帝奇叔叔但是她都只把這個稱呼當成是對年長男性的禮貌稱謂，但現在聽到對方提到他的兄弟以期詢問蘿特，亞連開始懷疑起自己原先的假設是錯誤的。

「嗯？沒開玩笑啊。」帝奇拉住亞連的手，往斜對角的專賣輕便服飾的店面走去，果然騎馬用的輕便獵裝也是一種浪漫，少年穿上一定很帥氣。

「蘿特是我的姪女，他是我的兄長收養的女孩，蘿特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初次見面居然叫我買棒棒糖跟娃娃給他，第一次看到吸血一族有這麼大膽的反應，他可是第一個啊哈哈哈。」帝奇有些無奈的稱讚蘿特，亞連能聽出、帝奇的語氣中洩出對蘿特濃濃的疼愛。

或許是早在提問時內心便有這樣的假設，對於帝奇口中的真相亞連顯然沒有特別震驚，他只是沉默一小會然後繼續發問。

「收養？我第一次聽到惡魔會收養人類的女孩……」沒記錯的話惡魔其實對於血統相當的維護，收養他人的子嗣還是個人類少之又子，陷入思緒的亞連低吟了會對帝奇說，「難不成吸血鬼是不孕嗎？」

「……」沉默了三秒，帝奇對於他的新娘的嚴重偏誤認知感到危機，第一次有對象懷疑吸血一族的性能力，這……真的是最危急的事態，他不想還沒跟少年做愛就先被判死刑、列為永久拒絕往來戶啊！

「少年，你誤會大了。」帝奇停在店門口，用一種認真嚴肅的口氣鄭重澄清亞連的誤會，「吸血鬼絕對沒有這方面的障礙，會收蘿特當養女是我的兄長的喜好，還有多莉西亞沒辦法生育吸血鬼的子嗣───畢竟人類比較虛弱、而她比一般的人類更衰弱一些，要誕下吸血鬼這種高等魔物血統的孩子，在懷孕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因為被胎兒抽取魔力過多而造成母體死亡，這是我的兄長極力避免的事情。」

「這樣啊。」亞連只僅僅回了這麼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帝奇不由多加揣測。

少年該不會還是覺得吸血一族下面都是裝飾品吧───帝奇瞄了眼亞連面無表情的臉龐，覺得有點頭痛而用力呼口氣。

「嘛，這種事情之後再來煩惱吧。」反正現在煩惱一點用都沒有，以後少年多的是機會親身驗證他的能力。

「比起這個，我看少年都穿西裝類的正裝，偶爾穿點休閒裝也不錯吧？」帝奇牽住亞連的手，大步往一間店面是四周店面兩倍大的大型店走，直接踏進因為冰精靈過度運作而是溫陡降的室內，連穿上大衣的亞連都忍不住顫抖。

只是身旁的吸血鬼似乎對溫度半點感覺都沒有，從熱死人的天氣跨入根本只有秋末才會出現的冷意，對吸血鬼毫無影響。

雙手交叉環抱自己的手臂，亞連冷得牙齒不斷的打顫。

「我想走了。」他說，還待不到一分鐘，亞連便有拔腿逃出店面的衝動，尤其他現在穿的是下擺涼颼颼的裙子而不是長褲一點保暖功能有沒有。

「咦，少年你……」討厭這家店嗎───帝奇鈍感的想問出口，還沒說完卻看見亞連一副來到冰霜之國的模樣，啊的一聲，將他的長版西裝外套脫下蓋在亞連身上、大方的露出藏在西裝外套下的犬科生物尾巴，「這樣還會冷嗎？」

「上半身不會但是……」亞連的視線往下注是自己那雙掩蓋在大衣之下的裸露雙腿，然後他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理會，「那不重要，我們趕快挑一挑離開就沒事了，倒是你，你的尾巴的露出來了。」

看著男人背後那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晃動，亞連忍住伸手想抓的衝動。

「我盡快。」帝奇拉起亞連的手，將亞連帶到店中較為隱蔽的位置，有遮擋物能遮住他人的眼光、同時能阻擋一些冷氣，少年應該會暖和一些吧。

「在這裡等我，嗯？」帝奇摸了摸亞連冰冷的臉，轉身踏入由衣服構成的迷宮之中。

帝奇歪過頭顱，腦袋裡開始構思少年到底穿哪一件比較可愛呢？

少年的頭髮是白色的、皮膚也過分白皙，如果再配上白色的話也太像那群有翅膀的東西了。啊、這件紅黑交錯倒是不錯，紅色會讓少年看起來很好吃，而且短褲配靴子是正統的小男孩打扮，少年也才15歲剛剛好。

不過這件藍黑相間也不錯，看起來相當沉穩，雖然是長褲但也沒關係。欸？這套軍服式的輕裝也不錯嘛、而且緊身褲可以顯現少年的腿線，啊，這真不錯，都買了吧。

帝奇在腦內將亞連當成換裝娃娃一般，不斷的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專注的直到兩位店員離自己只有五步之遙才發覺。

「午安，先生，請問需要幫您介紹衣服嗎？」黑色馬尾的店員小姐親切的詢問。

「還是您有中意的款式呢？」紅色短髮的店員小姐帶著開朗的笑容詢問。

帝奇對小姐們綻出溫文有禮卻帶點痞氣的笑容，拉出中意的五件，說出大概的尺寸後請小姐們幫他拿取。

黑色馬尾的店員對帝奇鞠躬，快步去拿取帝奇所指定的衣服尺寸，紅色短髮的店員則親暱又大方的向帝奇介紹更多的衣服。只是在介紹間，又帶有一點不純的意圖。

「先生是從哪裡來的呢？」紅色短髮的店員將帝奇看中意一套暗紅套裝遞給帝奇。

「附近的魔術學院哦，趁假日來買點生活必需品，畢竟那邊沒有賣這麼多好看的衣服。」帝奇將衣服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示意等等請人拿符合的尺寸。

「耶？先生是魔術學院的學生嗎！好厲害！我只是個普通人，完全不懂魔術，對魔術很嚮往呢，砰的一聲可以爆出火花什麼的……啊、對不起，很幼稚吧。」紅色短髮的少女尷尬的笑出聲，為自己把這麼愚蠢的想像套在眼前的魔術師身上而感到羞恥。

「怎麼會幼稚呢，這不就是魔術師最常做的事情嗎，弄出洪水跟火焰嚇人一跳？」帝奇拿起另一件墨綠色的衣服，在腦內思考這件跟少年的匹配度，「我也很想看這麼小姐嚇一跳的表情呢，一定很可愛。」

「可、可愛什麼的……」紅色短髮的少女低下頭，被帥氣還是憧憬的魔術師說可愛、真的讓他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真、真討厭、會不會被聽到心跳聲，跳得這麼大聲……。

紅色短髮的少女扭扭手指，像是想撇開話題似的、問出一直很在意的問題。

「那個、先生，請問您是獸人族嗎？」

「嗯？不是噢，這是玩遊戲輸掉的懲罰。」帝奇忍不住一笑，心情被少女的言詞逗樂的抽抽耳朵、甚至還晃了下高舉的狼族尾巴。

「欸？是懲罰嗎！這個懲罰也太……」

「沒關係吶，因為很有趣嘛。」帝奇愉悅的勾起嘴角，他就算扮成狼族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是看到少年害羞到想撞牆的姿態愉悅的不得了。

另一邊，待在角落邊的亞連因為左等右等遲遲見不到某個傢伙身影，耐性在時間的流逝與凍得人受不了的寒氣之下消磨，亞連決定離開原本的位置尋找那個挑衣服挑到不知道哪裡去的笨蛋契約惡魔。

拉攏罩在外頭對於他而言過大的外套，亞連悄悄的在裡頭施加個能保存溫度的隔絕魔法。其實他並不想這麼做，但是某部分變成貓的他對溫度非常的敏感而且這家店的溫度實在太冷了，希望瑪那如果知道了能原諒他這麼做。

亞連內心深深懊悔自己不應該輕而易舉打破與瑪那的約定，但在看到那個讓他空等許久卻是在跟可愛女孩有說有笑的惡魔，原本的懺悔與懊惱在一瞬間被另一種情緒取代──亞連幾乎想使出雷電的魔法向帝奇一招劈過去。

被落雷打中的蝙蝠模樣應該挺有趣的。恐怖的冷冷微笑出現在亞連的臉上。

帝奇不解的歪過頭顱，遠遠的看見他的少年怒氣沖沖的朝他走過來。啊咧、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他拖太久少年生氣了嗎？

帝奇決定加緊手邊的動作，請紅色短髮的少女把他所挑出的衣服全部拿去結帳，而他也跟在少女身旁，邊說著甜膩的話語、邊從口袋撈出錢包。

在商品打包的時候亞連一直靜靜的站在帝奇身後，銀灰色眼眸緊盯他的動作，而那一句句哄得女孩們咯咯笑的行為讓他不明的越來越火大，尤其雙頰泛紅的女孩們飄移的眼神還有想摸卻又不敢的行為更讓亞連的心情降到比店內冷氣還冰冷的溫度。

帝奇迅速的結完帳、請店員將他所買的衣服全部外送、最後跟紅髮少女話別後，帝奇轉身走到亞連的面前、一如往常的對亞連伸出手，但這次卻意外的、被亞連拒絕了。

冷漠的注視帝奇朝自己伸出的掌心，亞連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欸、欸……欸欸？

看著空蕩的掌心，帝奇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什麼生氣，但是他知道要是現在不追上去一切就Game Over了。

或許是因為身高差距也或許是因為吸血一族根本就是個作弊的存在，即使亞連用力跑離服飾店一大段距離，依舊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被帝奇追上、撈入懷抱中緊緊鎖住。

「少年？怎麼了！」帝奇彎下腰、將頭顱壓低，蜂蜜般的嗓音混著酸澀的慌亂，敲進亞連的腦裡。

或許是對自己的新娘沒有防備心，帝奇才彎下腰便被亞連揪住領子往下拉扯。

「惡魔說的話果然都是謊言呢。」亞連說，聲音溫柔卻不含一絲暖意。

「我在哪件事情說謊了呢，少年，」帝奇輕皺起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情況讓他生出輕淺的煩躁感，「你負有舉證責任喲，否則懷疑會宣告不成立？」

「難道不是嗎？跟女孩子有說有笑的，我看根本是地獄那些女惡魔無法忍受你的性格才找新娘找到人界來吧。」亞連說，酸溜溜的語氣像把刀狠狠插進帝奇心窩，「很抱歉就算是人界也無法忍受你這種人，我看走眼了──」完全跟他那個無良師傅一模一樣嘛找甚麼新娘根本就是誤別人一生，不過克勞斯師傅至少好一點，他會找個跟他一樣愛玩的女人而不是誘拐良家婦女。

帝奇傻住了三秒。腦子裡閃過千百種如何平撫情人怒氣的方式，但不管哪一種、他都不想對少年使用。因為少年是他的新娘，而不是情人。

筆直的目光直直盯著亞連，盯到亞連從怒氣轉為煩躁、甚至從煩躁轉為不明所以的尷尬。

最後，帝奇才緩緩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少年。」

「我的行為讓你忌妒了吧？抱歉，但是請相信我，我對那名女性只是友好的交流，我的心只在我的新娘身上。」

「我才沒有忌妒，只是覺得你說的是一套做的是一套。」扭過頭不看身旁的惡魔亞連大步往另一個地點走去。他花太多時間在笨蛋惡魔身上結果現在所剩的時間不多，墨水、鋼筆和魔法藥水原料都還沒買呢。早知道就該託拉比幫他買些萬一等一下沒時間就糟糕了。

心思都被其他事情佔據的亞連沒注意到從踏出店鋪便鬼鬼祟祟跟蹤著自己的人物，一直到被人勒住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才發現。 

「what the h──」下意識想要推開喉嚨上的刀鋒卻讓利器更加接近。亞連的咒罵也在皮膚被切開的一瞬間停止。

帝奇一瞬間瞪大了眼，新娘的血和掙扎的姿態，讓他腦子轟的聲燒了起來，殺戮的本能在身體叫囂，他想要血、想要哀嚎、想要破壞。讓他的新娘痛苦的事物他全部都要毀掉───但是不行，冷靜點、帝奇‧米克，少年厭惡血腥，這樣做會失去他，不能在這裡殺掉人類。

帝奇不斷的深呼吸，重複了幾次才讓自己顫抖的身體回歸冷靜。

帝奇看著眼前叫囂的搶匪，大吼著「不准找警察、不准呼救、退遠點！否則我就把這女的脖子割了───喂配合點，你不想要你可愛的臉被刮爛吧？」

亞連忖度著現在的情況，魔法自然不考慮，學院不希望他們在外大肆使用魔法。

那麼把這個人踢飛嗎……萬一這個人惱羞成怒，又去脅持別人怎麼辦？

被脅持的對象是自己是最安全的，對、先配合他……

「喂、你！只要將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我就不傷害這個小妞！」

亞連決定按兵不動，正準備警告帝奇別亂來而抬頭時，他看見帝奇全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殺氣，體內的魔力甚至不受控制的外洩。

帝奇想殺人嗎───！

亞連瞪大了眼，用盡全力大吼、想要阻止即將暴走的吸血鬼，「帝……」

只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暴力阻斷語末，搶匪用力揍亞連肚子一拳，惡狠狠的朝著亞連怒吼，「給我閉嘴！婊子！」

亞連猛咳不止，卻眼睛死死的盯著帝奇，絕對不能讓帝奇在這裡暴走，萬一他殺了人、甚至波及周圍怎麼辦？

但在那一秒，帝奇消失了。

不對，不是消失了，而是───

亞連感覺到風壓刮向自己的身體，然後身後的箝制陡然一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懷抱。轉頭一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搶匪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兩眼翻白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亞連緊張的看向帝奇，帝奇只是勉強的勾起微笑，卻半點笑意都沒有。

「他只是昏過去而已，別擔心。」

開闔的嘴巴微微顫動，過了幾秒亞連終於不再無聲，顯然他方才還處於震驚不能自已的狀態。

「我以為……」縱然吸血鬼的體溫微冷，但熟悉令人心安的擁抱也讓亞連內心逐漸感到溫暖。

「我不是說過嗎，我會遵守諾言。」帝奇摸摸亞連的頭，伸手把亞連抱起來，大步離開人群注視的地方。

不習慣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抱起，亞連將自己縮在男人的懷抱之中拉緊能夠遮掩的衣物，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長長的貓尾巴似在反應他的心情悄悄的纏繞上男人的手臂。而這一切亞連自己都沒知覺。

「亞連───」

熟悉的男性嗓音從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亞連抽抽耳朵、抬起頭四處張望，在右斜方看見好友們奔向他和帝奇。

「拉比！利娜莉！……還有神田？」

「你沒事吧？那些路人說被挾持的是一個穿黑衣戴黑帽的短裙女孩，該不會就是───」拉比抓起亞連的手，兩人呈現一起雙手抬高喊萬歲的姿勢。

「拉比───我沒……」亞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拉比突如其來的慘叫暴力截斷。

「哇啊啊啊啊！」亞連的脖子上，有、有很深可是已經止血的刀痕！

「亞連你受傷了啊！」

「可是已經止血了，大概回去就好一半了，不用擔心啦。」亞連邊說邊摸著自己的脖子。

「亞連你需要我們幫忙嗎？」在旁的利娜莉問。

「利娜莉、拉比還有……神田。」亞連環視擔憂他的朋友，「可以幫我買個東西嗎？因為這個笨蛋花了我太多時間而現在──」

「當然，沒問題的亞連。」利娜莉說，薰紫色的眼睛充滿擔憂，「你先回學校去吧，東西就交給我們。」

「真是麻煩你們了──」然後亞連從口袋中拿出清單交給他的朋友。

 TBC

因為阿K驅魔少年畢業，13th只會貼到最後更新部分（12章開頭），請各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