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超過一年,再刷機率不大,故放出。

正傳還在考慮,但太糟糕了應該機率不大(

介意搭配番外外傳《主》觀看。

設定&架構參照《Greedy人性本貪》

 

■《Greedy人性本貪》相關故事與設定,時間軸在正篇《Greedy人性本貪》之前,初見面的兩人還在相殺試探的階段。

■本篇兩人互動跟溫情絕無相關。

■王女視角。相關番外外傳《主》(未收入)。

 

正所謂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是給當代帝皇一手掌握政軍法權的巴哈斯帝國,只要有心皇宮內的消息或多或少皆能零星聽聞,哪怕位處偏僻大多與國政無緣的偏宮深院,那群居住於此的旁妃側室獲得消息的速度說不定比朝內的要臣貴族還要靈通,不過能夠長久待於臣民畏懼的鮮血帝並安然保全性命,千挑萬選足登帝國最高殿堂然後獲得皇室宮廷內一隅女子各有多少心思與謀算,曉得那些窸窣細語僅能夠在關起門的閨房內與一塊入宮的本家侍女耳朵旁小聲,甚至某些話連親信都能不能說嘴只能放於心底。

 

早明白巴哈斯帝國當代帝皇繼位至今連配與后冠的預定人選皆未定奪毫無消息,甚至連理當慎重保管的尊貴象徵雖不至於棄若敝屣但也不過隨意保管於皇家寶庫一角,不受帝皇登基寶冠同樣待遇,她們就早已知道身分不同與常人且在臣民與外侮間被傳稱為鮮血帝的巴哈斯帝國萬人之上天選命定之子,對於是否立后早已排除於計畫乃至思慮之中。

 

或許當今坐於王座的男人將會是尼克斯皇家首位不立后,直接跳過帝國乃至具有文明泱泱大國向來的皇家慣例第一人。

 

每個國家由於風俗民情不同,哪怕是皇室這等具有悠遠古老血統的家族,即便曾經同脈同血也會隨著婚嫁或者統領的國家不同演變,但其傳統慣例再怎麼變化也絕對沒有確立一國皇后前就率先宣布下一任皇位繼承的皇子。

 

但坐於巴哈斯帝國萬民之上王座是具有鮮血帝外號,尼克斯皇家歷代獲得王冠權柄內唯一踏上英雄巔峰的登基者。

 

沒有人能猜透年紀輕輕便已身進英雄領域甚至超越十三英雄的巴哈斯帝國王者想法,就算是從小看顧他長大並獲得信賴與親近的三重魔法吟唱者亦同。

 

服侍帝國王室六代之久的首席宮廷魔法師曾言:「在他還是孩提時候尚能猜得他的心思,但於現在──估計僅有相同智謀的人才能窺得他的思緒。毫無疑問地,巴哈斯帝國將會在他手中再創輝煌。」,由立於人類魔法頂點且擔任皇子教育的睿智老人所言,再加上即位初起大刀闊斧更改帝國體制,即使現在談起仍讓多數人膽寒畏懼的雷厲肅清手段,縱使吉克尼夫.倫.法洛德.艾爾.尼克斯真做出顛覆皇室傳統慣例的抉擇,只是耳聽傳聞非親身經歷,鮮血帝向來的行事作風也讓巴哈斯帝國臣民無法生起意外情緒。

 

──睿智但也冷酷,其個人武力再加上訓練精良忠心不貳的禁衛軍團,統領巴哈斯帝國人民恫嚇整個大陸的君王就是這號人物。

 

處於這般帝王身邊他們理當小心謹慎唯恐慎行,只是目前風傳於宮廷內的聞言其重要程度已經掩蓋內心畏懼,只要稍微與權力核心沾上點邊的人都無不豎耳傾聽反覆詢問,迫切地想要應證傳聞的準確信。

 

因為這關於擁護的皇嗣是否有機會被遴選王儲的人選,先前預想按照誕辰順序排列候選的皇家傳統是否遭到推翻,以及可能震盪目前宮廷內貴族群臣的權力布局。有多少是因為能力傑出、腦袋優秀遭到拔擢,又有哪些由於世代顯赫佔據帝國要職再加上將族內女子成功推上側室位置牢固地位,若要傳言為真,那麼結果未明前需要警慎評估謀算原先的布局是否調動。

 

至於消息起頭源自於何者──多數人都猜測應該是皇宮中負責王室起居的僕奴。畢竟從旭日東昇直至午夜低垂,全天候待命除了不需像負責皇宮安全的戒護守衛,幾乎隨時待命於全帝國內最顯貴的那群人物身旁,不說王公大臣即便稍有份量的商人、工作者都知道若要探聽皇宮最新消息,裏頭工作的奴僕絕對是最好的目標人選,即便挑選入宮時早就警慎篩選掉不適任的人士,但他們依舊是第一首選。

 

畢竟第一手訊息絕對比經過好幾個人加油添醋的轉述還要正確,哪怕有心捏造,以販售消息維生的商人自有門路分析其中的真與假。更何況,撬開那些人的嘴也比從精於算計的達官顯貴得知還要容易。

 

貴族出生的他人比外頭粗人還要清楚瞭解皇宮規矩,可排行家族子嗣末座的老三、老四甚至更後的老么,連備品都稱不上最後只能淪為某家顯赫的家管、女僕長供人使喚,只要適當地煽動那群對血統自傲卻對出生順序無法繼承身懷不滿的自卑者就會極易化身為吐砂的蚌將所有一塊吐盡。

 

通常也不需要到如此地步,人無法切斷與出生家庭的聯繫,懷抱一絲希望自傲又自卑的小聰明總會自然並且盲目地替家族傳遞任何訊息,就為了證明自己的用處,只要緊抓這點妥善安排,向來遊走於多方的消息商能夠以玲瓏的手法取得絕大多數想要堪比黃金的珍貴訊息。

 

只是就在多數人臆測,迫不及待想要弄清萬人之上接下來的動作與意圖,安置帝國皇帝側室偏宮某間房卻不受瀰漫宮廷內焦慮迫切外衍的人心浮動影響,彷彿時間停留至往昔,依舊保持著相同的靜謐平靜。

 

聽不到其他房間內隱約傳出的爭論躁動,亦無來人走走去去,地處偏宮內最邊陲偏廊的所在要不是偶爾還能瞧見服侍宮僕的身影,幾乎要給人遺忘的房間僅有搖椅咿呀晃動與老舊木條備受摧折掙扎發出哀鳴,其中某人正以這等曲調為伴奏以清脆敲響譜奏全新的樂章。

 

非正統的音樂,甚至連樂器也稱不上。穿插於枯燥嘶啞甚至聽久略顯逆耳發躁的演奏聲音近似水晶相互敲擊,聲調清澈高昂具有質地純淨的特質。

 

放在宮殿,又在身分顯貴之人身上,多數人會認為是哪來的異國珍寶或者極具價值之物,但那被上下拋擲的晶瑩透亮即便在上下拋動間會有光線穿透折射出的帶色光芒,渾圓瑰麗像是沒有打磨的寶石,可皇宮內多數人非但不會視為收藏華貴的玩賞之物,反而不屑一顧之外甚至會出言嘲諷;放於普通市井之間也不會是惹人注目的尋常可見之物,因為那不過是在祭祀或者祝禱會使用的綠松、白月石,廉價而又普遍,一如居住富麗堂皇宮殿內卻生活簡樸眾人口中格格不入之人的風格。

 

他人眼裡的格格不入,並遭同等尊貴身分之人視為誤入、早該被屏除的對象其實就是當今巴哈斯帝國皇帝迎入偏宮其中一名給千萬少女稱羨的側妃。後宮裡有多少是因為背後的家族勢力,有幾名是因為傑出的才能或天生異能,可在宮廷內部沒有任何勢力也非因為腦袋能力被相中,全因為僅是與神殿元老祭師有相關淵源,既沒優越魔法才能亦無背景勢力,這類無法帶來實質利益就連相貌也平庸的人選居然能踏進皇室居所,早在那一刻起被評斷毫無價值的她是個不用被費心對待的存在。

 

出生使她無法融入後宮內派系分明的社交圈,遵從神殿禮教的生活方式更讓備受他人的訕笑閒語。巴哈斯帝國是這片大陸當中強盛富饒的國家,集幾代先人努力基砌與當代皇帝中興手腕領導,尼克斯王朝正走向悠長歷史中最強盛的巔峰,黃金雕刻、寶石鑲著,皇宮入眼盡是奢華鋪張,她卻維持近乎苦行般的無慾樸實,不似那群總喜用最新華貴並且浮誇的流行裝點門面,像孔雀一般展現身上最新時尚衣裳配件比較的貴婦人。

 

一個人的出身、教育與信仰將會造就那人的性格,奉獻於信仰的女子和權貴人家出生的千金是截然不同的,卻也因為恪守認定的準則,她的勤勉無慾被有心人認為別有用心、裝模作樣,看慣並以同等眼光審度計算的下人暗地裡竊竊私語甚至不住輕藐。

 

這就是出身輕微卑賤之人和他們之間的差別。不入流、無法理解,雲與泥本就不該相提並論,但扶不起的爛泥卻意外上了牆簡直汙了堂皇之所。有多少人底下議論紛紛向來以高標準評價入眼每個人物價值的巴哈斯帝國皇帝的抉擇,難道是被遮了眼還是給下了咒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論在宮廷流轉,但真正將虛妄認作篤定然後甚囂塵上是議論中心的當事人產下一個幾乎找不到尼克斯血統特徵的嬰孩起始。

 

非是鎏金的鮮明而是乾枯色暗的稻草髮色,普出生皺巴巴但也瞧不見美貌傑出發展的五官,尋不到尼克斯血統該有的外貌優點,那個由於出生順序獲得了皇家子嗣排前利益權力的女嬰既找不到父親的影子也不像母親的容顏,要不是睜眼後不甚明顯但特殊得不會錯認紅色調眼眸,若說這孩子是哪裡撿回來的野種也無人不信。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對她的不親近變本加厲成了明顯而且露骨的鄙夷妒恨,哪怕經過每名皇嗣出世便會確認其血統的驗證,襁褓中的嬰孩血統乾淨並無玷汙帝國皇家名聲,前來探望出世子嗣的鮮血帝也未對孩子的相貌有所評論,可善妒善計的醜陋人性不會因此終止僅會由於皇帝不改的一視同仁和孩子隨著年歲增長逐漸膨脹。

 

除了那雙眼睛,彷彿封窖沉澱的酒日復一日隨著歲月由淺淡轉為深邃,本只是即將散盡的紅霞變化為日輪與銀月交疊的艷麗天象。即便色相、色度不盡相同,她確確實實有雙鮮血帝的眼睛,尤其是在某些時候更是相像。

 

侍奉帝國皇室超過六代之九,即使教導的皇子繼位戴上桂冠,頭髮蒼白的年長老者仍舊被賦予教導皇嗣的重要職責。夫路達.帕拉戴恩教授的學生多廣,不光僅有尼克斯皇儲子嗣,其中還包含魔法省自全國菁英當中篩選而出的傑出者。活過對人類而言相對悠久的歲月,身具傳遞智識教職的身分又讓老人見識各模各樣的孩子,可就怕別有天賦的帝國子嗣,要從其中找到具有那雙眼睛的人少之又少。

 

曾經驚鴻一瞥那孩子無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因為是如此地相似幾乎讓帕拉戴恩錯認。

 

既像冬日烈焰,又好比霜降冰晶,那雙艷麗紅火的無波冷厲帝國偉大的守護者,實力不容小覷受他國敬重忌憚的三重魔法吟唱者僅在巴哈斯帝國現任皇帝身上覷見過。

 

是意念所向的堅定還是無情不擾的冷酷,白髮蒼白已經不曉得能否再用魔術延續生命的夫路達.帕拉戴恩一方面期待瞧見她的茁壯,是否能成長為一如陛下那般再創輝煌的人物;但又不願看她踏上被臣民、被他國以恐懼害怕外號稱呼的鮮血帝道路。

 

吉克尼夫是夫路達一干承接他智慧學識最傑出並且青出於藍更甚於藍的孩子,優越的血統、與生俱來得天獨厚近乎人們口中天生異能的特殊,以及不容動搖左右的意念與執行。他是優秀的弟子、卓越的皇子、無法超越的王者,可也是一旦權柄所指無法撼動更改頭戴血冠的帝皇。夫路達看著成長欣慰卻也感到惋惜喜愛孩子,讓沉迷於鑽研魔法以至於忘了年歲但隨春去秋來迭替情感似乎也失了心無旁騖的無感果決多愁善感起來。

 

首席宮廷魔法師不介入皇家事務,能夠服侍六代皇帝並深獲信任,除了對於魔法造詣與深淵理解並滿心追求其根源而對其他毫無慾念,也是夫路達明白有哪些不是一介外人的魔法吟唱者能夠橫入。

 

鮮血帝口中的老爺子僅會在陛下徵求時給予建議,外侮兵臨時以守護者之姿出戰,皇家內苑非血統婚姻有關絕對不能輕易涉入,所以當他知道將有撼動帝國之事即將發生,帝國首席宮廷魔法師也僅是聽從陛下的命令籌措相關事宜,以凝視江流必然動向的心態旁觀。

 

那一日高坐於王位上的年輕皇帝不是以平常俯視臣民不可觸及的君王面目,而是久遠以前還跟隨於背後年幼情感豐沛能夠直接瞧見眼底孺慕崇敬目光的年幼王儲,幾乎喚起遲暮老之年老者退色的過往回憶,使老朽滄桑內心揚起難能的柔軟感懷。

 

可就是親眼看著當年不過高至自己腰間的王儲成長為高大英俊並握有帝國至高無上權力的皇者,縱然眉宇仍能窺見幼時柔軟圓滑的影子,被「老爺子」稱謂親暱叫喚的老人卻已經無法揣摩出向自己吐露消息的陛下心思,唯能肯定其事件後續發展將掌握配戴印璽戒指的掌心當中,就像曉得當訊息傳播開來陛下眾多子嗣其中之一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母妃,您今日可好嗎?

──心情是否一如既往,燃香的草束是否還需要多添一些。

──要不要多加些薰衣草或者永久花?

 

臉上的微笑依舊是同個弧度,聲調的輕盈上揚沒有更改,本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坐在搖椅上編織的母親卻停下勾線的動作招手要自己上前。

 

「我的孩子,傳言不等同真實,即便百人皆這麼傳誦,真相也唯有親眼見證才能證得。」

 

指腹略顯粗遭的纖細手指撫過自己的臉頰,耳邊輕柔形同細語一如母妃既往溫和形象的言語。聽不見惱怒或者焦急亦無責備,只有無盡平和溫情。

 

「只有妳的父皇親口證實,不然那不過又是一則宮內的流言蜚語。」

 

她看破自己的掩藏,並且回答自己尚未提出的疑問。

是被那群身上流淌一半不同血液的手足母親告知,還是奴僕工作間有意無意漏洩。她無法判斷,僅能確認方才沒有正面撞見僅是在轉角一閃而過,瞧見華貴亮麗衣料製成的裙襬,以及遠處便能聽聞的鶯燕輕笑確認即便不是更早之前,母妃也會從那些手足之母嘴裡得知。

 

──那麼母妃您怎麼想?

──如果僅是謠言,她們不會有這樣的動作。

 

對坐上父皇身邊那個位置的人選到底是何者,是生下大皇子的帝國權重大臣之女,還是備受父皇青眼以加事事分憂解勞的側室夫人,她沒有其他人亟欲分曉的迫切,就好比她人看重皇位繼承順序重要,她向來認為可有可無,甚至覺得如果能被屏除在外更是件歡喜的事。無奈她無法改變出生順序,在帝國內唯一握手決定權的父皇表態入選皇儲名單之前,遵從帝國古老慣例她依舊是那個獲得繼承選卻被他人視為毫無資格的眼中釘存在。

 

競爭、派系,這是存於皇宮內絕無一日停歇的必然爭鬥,早已習慣由於出生順序獲得頭銜權利隨之而來的針對冷眼,因為她無法登上檯面的容貌、母妃並非權貴而是相互進爭的神殿背景,任何的微小都可能是冷落嘲諷的原因,從出世到稍能懂事乃至現在奚落調笑未曾間斷。

 

但她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態度,甚至那群應該稱為手足的兄弟姊妹。她只關心母妃是否會從這番異動當中遭受侵害,再度受創。不同於斯連教國由宗教為初建立的國家,巴哈斯帝國施行政教分離互不干涉的主義,在不互相聯繫的情況下貴族與神權向來站於對立兩面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可在現任巴哈斯帝國皇帝繼位,以往如履薄冰的表面分界早已被打散,貴族權利遭到限縮,神權被抑制框架,王權則迎來帝國史上最顛峰高漲的時代。

 

掌握權力就不會輕放權力,兩邊都想恢復昔日過往光景,在處處受限不再形同往日周邊全是掛勾團體,自帝國皇帝登基後無能者遭到剃除、職位和人員幾乎被汰換的情況下,不想輕易惹惱會毫不眨眼剷除被當成累贅的無用沉疴毒瘤,他們能選擇的對象無非是握有集權的皇帝。

 

利用婚姻策略獲得所謂的姻親關係,若幸運誕下的男性子嗣那麼整個氏族將會更往頂端推進,無論怎麼算如何都是筆不錯的交易。絕大多數人或許覺得這是不虧的盤算,但對於少部分人就並非如此。

 

是母妃,也是自己。

但她無法成為不欣喜卻也未曾感到悲傷厭惡的母妃,做不到像母妃對於信仰的虔誠與自律,皇宮的一切讓她疲乏想要逃避。不僅一次她想試著脫離如此束縛的環境,遠離險惡並且不懷好意的人群。王女的重要性向來不比皇子,尤其處於備受排擠忽略的情況下,她大有機會趁著宮內守衛薄弱喬裝離開,多虧了她一點也不起眼相貌。

 

可母妃絕對不同意她的行為,更無法預料獨留下來的母妃將獲得怎樣的對待,雖然父皇對她們平等亦無嫌惡,只是這等幾乎可稱叛逆的行徑足以被論罪刑罰,不是不知父皇對外的嚴苛冰寒以及對王太后毫無偏頗堪稱冷酷無情的處斷,繼續陪伴母妃待於憎恨妒嫉環繞的宮殿鳥籠,在尋求平靜的煙香裊裊之中保護不受別有用心外在侵害成了王女優先的選項。

 

在自己之前還有母妃,對生於皇家卻無半點優越僥倖只存對爭鬥的煩躁厭惡,王女想著只有如何在劣勢裡利用出生順序賦予的繼承權力取得最大的優勝,保持尊嚴不被欺侮踐踏至底。

 

她有想到消息傳出將會撼動整個巴哈斯帝國皇宮內苑,打亂向來積極布局的有心人步調,卻無預料自己將會成為頭一個被出手的對象,而非有那幾名極大機率佔住那個榮耀位置的人選。

 

也對,因為自己是個礙眼的存在。

既然坐上位置的可能不是自己,那麼先剔除競爭者就會是修正的策略之一,裏頭最孱弱不用多所顧忌邊緣者將會是名單首列。

 

當時王女還以為那不過是疾患復發,從小時她便不時與病痛為伍所以習以為常,通常用母妃從神殿帶來的智慧與調配的藥水很快就能治癒,即使情況嚴重身上配戴幾顆自製的護石便能減緩只帶自體痊癒,可這次病況非但沒有緩解甚至進展到就連所會的治癒魔術都無法抑制的程度,不斷顫抖的兩手十指鮮明變了色的指甲清楚道明身體的異狀並非單純的患病,現在才要尋求神官醫護或許已經太遲,尤其負責診治內苑的神官是帝國最大重臣派系擁戴者,根本無法肯定他會不會藉由診療的手順勢功成。

 

沒有太多的時間能讓自己思考,每拖延一分鐘,理所當然的呼吸不再輕而易舉,多出幾分艱困苦澀,甚至迫窘難受。遠離內苑範圍,所有能夠用上的方式皆罔效情況下,既無法求援於神官,又不能信任宮內可能有派系分別的奴僕,此時此刻王女也顧不得任何禁忌規矩,能夠在完全失去氣力前趕到那個地方──認知裡最靠近而且最有機會尋得解方的巴哈斯帝國皇帝也就是她的父皇寢殿。

 

若說在皇宮內部除了神官之外有哪裡可以找到緊急處置的救命藥劑,皇室禁衛軍和大魔法吟唱者之塔肯定具有,然而那兩者除了除了相關的人士即便是皇室成員也無法輕易接近,除此之外僅有皇帝的處所王女不做他想。皇室禁衛軍、魔法省出身的守護者學徒以及眾多神官,圍繞於巴哈斯帝國皇帝身邊有重重嚴密防護,雖然如此對帝國至關緊要的人物安全絕對不能輕忽任何的可能,為了應付那所謂的萬一,皇帝身邊和各處隱密位置皆備藏能夠拯救於命懸一線的物品,不論是藥水還是道具,就王女所知鮮血帝身上就配戴一項絕不離身的救命飾品。

 

但她要的並非父皇手中彌足珍貴無法形容的道具,只要弄到簡單的治癒藥水挽回瀕死的半條性命,她大有機會繼續活下,不論是倚靠所學的知識或者帝國最偉大的守護者,教導皇嗣的三重魔法吟唱者。王女不比皇子,和夫路達.帕拉戴恩的關係王女是沒有其他由他教導的皇室兄弟來得親近,但她知道白髮蒼蒼的老者不會坐視皇家子嗣莫名死去。

 

所以她決定冒險潛進父皇的寢殿。並非位在專供給皇嗣妃妾居住的偏殿,而是另一個獨立的、靠近行政宮殿但又能確保隱密寧靜專為皇帝個人使用的宮殿。由於政務繁忙鮮少使用,多數會直接休憩在多次之後直接改作寢房的行政宮殿一房,閒置下來的個人宮殿則成了僕人眼裡眾多的備用房間之一。

 

也多虧如此,向來著重皇室安全跟隨左右的皇宮禁衛軍配置於那處的護衛也較為薄弱,不想驚動任何人暴露任何可襲之機那裏將是最好的抉擇。即使是王女,她所知的也僅是宮廷內全部人皆知的公開秘密,那些父皇刻意讓眾人得知的消息,真正被隱匿則任憑誰花盡心思都無法獲得。

 

但說是恰巧還是意外,或者神編織於命運中的注定,她撞見了巴哈斯帝國皇帝未公開的隱密,眾人亟欲知曉卻又無法窺得的存在。使她錯愕、震驚暫時忘卻沉壓胸口的難受苦悶,就算冷汗淋漓濕漉眼眶與脖頸,鹹澀得不住眨眼,也不敢挪動半分的人物。

 

當她踏進黑暗的寢殿藉由窗外透過的月光,與不應該出現的存在視線相交的第一眼起,是生物與生俱來亦是身處豺狼虎視計謀壟罩皇宮培養而出的警覺,身體的每個細胞全都在叫囂要自己趕緊逃離。

 

然而作為皇嗣,即便身為毫無繼承權資格的王女,面對危險當前也絕不能背對脫逃。不光是對於血統的尊嚴捍衛,也是沒有妄自認為自己能夠成功的自知之明。

 

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看似羸弱,外貌體格比起皇宮任何一名守衛都還要無力,說不定幾名宮庭侍女聯手就能壓制的蒼白男人十分危險。

 

哪怕他衣著簡陋,四肢纖細遍尋不著男性鍛鍊後起伏鼓脹的肌肉,但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讓王女聯想某人──她的父皇、自己的父親,帝國最榮耀尊貴無人能比擬的帝皇。

 

這名來歷與姓名皆不知的男性具有巴哈斯帝國皇帝那身讓人不由自主膽怯垂首的能力,並非透過彰顯力量、言語威逼,他無聲亦無語僅是坐於那方,分予一道輕描淡寫不過是察覺來人自然反射的目光,毫無意義的覷瞧視線便足夠讓意志不堅的人伏首跪下。

 

或許她應該聽從本能彎曲折腰,可充塞大腦的各種思緒與幾近莫名的矜持阻止那股衝動,她厭惡皇宮種種恨不得逃離、不願輕言死去情願做宵小之類的行徑,骨子裡的傲氣卻讓王女無法對可能是匪類的傢伙屈下雙膝。

 

能夠悄然無息出現在巴哈斯帝國核心,還是皇帝的寢宮,一身黑的裝束和毫不一顧之中流露而出的冰冷,雖不見密裁者應該的行徑,態度似乎還堂而皇之,但未經一國之君以國禮接待也不見任何迎賓儀式,對皇宮規矩稍微有點認知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王女起初也如此認為但在刻意不轉開的視線放諸於周邊,她終於發覺自己的預想大錯特錯。

 

就好比王座象徵君權;床榻則是私人的隱蔽。即使專行暗殺的行刺者有別於印象,不奉行隱蔽小心亦不輕易曝光的傳統,愜意悠然坐於行刺目標的床榻上除了離經叛道狂妄者,僅有施以美色利用臥房手段達成目的諜報者。

 

然而他缺乏使命必達的肅殺,也不具帶著計謀接近的通常引誘魅惑,擁有異於這片大陸人種容貌的男性舉手投足狀似隨意卻也透露慣坐上位的姿態,怎樣的人或者說具有這番身分的男人為何會待於一國之君的寢殿之中床榻之上,儘管將選項一一剔除,最終遺留的卻讓王女陷入無法肯定的遲疑。

 

帝國雖有信仰甚至在現任皇帝之前神權能夠與君權相庭抗禮,但不像其他宗教色彩濃厚的國家對同性有框限採取開放態度,可要在平民之上的階層要尋得非異性性向的人物少之又少。

 

所以當王女意識到眼前男人或許就是流言裡父皇抉擇的那人,一國之君、具有許多側室愛妾皇帝真正選擇的對象,混亂、驚愕甚至懷疑,充盈內心的那種情緒複雜得無法清楚界限。

 

可就因為是親近之人,明白巴哈斯帝國皇帝、了解自己父皇的脾性,曉得被賜死的上一任帝國皇后原由,厭煩皇宮內苑的明爭暗鬥,女性善妒然後延續仇恨的自私不堪,王女又能理解這樣的可能性,豁然開朗為何來到偏宮的父皇眼睛總是冷冽,唯有在面見自己的子嗣、她的手足才會展現出溫度。

 

皇帝的婚姻向來無關愛戀,不僅是巴哈斯帝國、周邊的斯連教國和里.耶斯提傑王國皇室的婚姻都充滿層層計算,早感覺父皇對於環繞於身邊的妃妾不投情愛,對母妃與自己也算公正,不奢望父皇能夠偏愛但意識到母妃談起父皇的眼神表情,總是低垂眼眸卻不見任何埋怨喜怒的柔和神色竟是明瞭於心的接受,一但意識到原來母妃懷抱的心情,胃部彷彿吞下鐵塊的沉甸甸重量加深了肺腑的不適,難受、疼痛和千頭萬緒一併化作無形的撕扯拖曳全部。

 

她像是綁繩的傀儡在操弄者的拙劣技法下顫抖然後晃動屈膝,傾頹的不光是被侵蝕的肉體還有內心內砌高堆疊的防衛,看似無堅不摧實質脆弱不堪,即便是窗外明月光亮卻也無法驅逐輕紗羅幔床帷之後的幽暗,那無法捉摸的飄忽能夠輕易潛入細微之中,成為影子時刻常伴無法消弭,只待高牆鬆動便能一夕摧毀。

 

分辨不出是疼痛還是難受的扭攪擰動她的五臟六腑,一下子縮緊一會兒撕扯,伴隨針插刺戳與鈍器毆打反覆折磨肉體神智。她感覺自己懸浮於空中,下一秒卻又墜落,身體浸泡於寒冰也同時遭受烈焰炙烤,錯綜複雜的感官逼使她如同離岸的魚張嘴吐出喉嚨深處乃至肺腑的嚎叫,不再強忍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而是選擇讓滿溢與淋漓冷汗一塊併出。

 

她狼狽卻也堅守著最後的尊嚴,幾乎撕裂神智的毒患侵蝕換作常人早已臥倒於地匍匐打滾,即便如此做能夠稍微舒緩無法承受的痛楚,可她不願做出哪怕只是放聲嚎啕的宣洩舉動選擇愚昧且徒勞無功的忍耐。

 

汗水與淚水交織朦朧了眼界;手指隔著衣物緊扣軀體卻無法避免指爪扯拽;傳進耳裡除了布匹繃開的斷裂,還有無法停止的齒臼喀嚓磕響,還有如同潑灑出去清脆鏗鏘,原本至於懷中的石頭由於圓潤的形體在掉落的同時打轉滑出幾吋的位置,透亮的晶體左搖右晃間將透穿月光染上顏色投射於地瑰麗瑩亮。

 

舌頭品嘗到冷汗的鹹味與鮮血的鐵鏽,可更鮮明的是隨後的發嘔苦澀,嘴裡的複雜一如無法振作的神智,她迷失於現在又陷入過往,看出的是頂頭繪製的天頂壁畫又是底面整齊鋪列的冷硬礦板,而其中炫目的七彩很快隨著倒轉的上下變得昏暗,逐漸侵蝕的黑暗佔據了視野,要不是尚存的中心視野搖晃間捕捉到那雙風格和造型過於獨特明顯的鞋,王女根本沒有聽聞毒患完全發作時接近的跫音。

 

啊、啊……原來不管再如何努力,自己還是跪倒於地嗎?

 

皇宮內鋪設地磚的地應該是冰涼的,可幾乎貼平地面的王女感受不到寒冷,取而代之是痛楚和麻木,溫度對於為了活著苟延慘喘急促呼吸的人而言不具太多意義。

 

「妳有雙他的眼。」

 

沒有想像中的低沉,男人的嗓音一如那張無法分辨年齡的臉,略顯高亢而且年輕,他似從頭頂又似在耳畔旁傾訴,清楚地傳達進早該屏蔽聽覺的大腦。他首次開口說出的簡短字句夾帶無法辨別來自何處的口音,特殊的轉折語調具有學究遣詞用字的彆扭,但又流暢得像是學習以久,並且深入人心,僅用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喚回了陷入渾沌泥沼的王女神智,使她睜大了近乎閉起的雙眼。

 

「鑽石的強硬堅韌。變異突出的紅,一個即便現世能弄不清成因的真相。如此地稀少,得天獨厚。」

 

他似在呢喃有似在低吟,輕聲訴說著王女不懂的話語詞彙。

 

她有雙父皇的眼,一直以來也被如此註記叮嚀。要不是這雙眼,她會是個不被承認的抵觸之子,即便血統驗明,不具尼克斯特徵的子嗣仍舊不會被認作尼克斯。

 

而在毒素幾乎流遍全身的當下不光是虹膜,就連眼白的部分也染上同等的色彩,乍看幾乎浸泡於鮮血當中,如此地鮮紅濕潤,彷彿下一秒眨眼就會看到血淚滲出,是那般的駭人可怕,但王女不曉得,眼前將她之雙眼形容成珍礦的男人豪無芥蒂。

 

他只是凝視那雙浸泡於鮮血當中依然瑰麗的紅色眼瞳,其模樣專注好似打算將之印入網膜之上,但王女早已無法看清男人無波之眼一如流星閃過的光芒,更不懂他狀似注視不單只是欣賞更是捕捉人之眼眸在終焉即將到來之時最真的光芒。

 

是火焰熄滅前的燃盡炸裂;或者飄渺湮滅於黑暗之中的清淡;還是掙扎不屈如同星辰閃耀的絕艷。

 

他在搜尋是否能夠足以催使停止重新鼓動的瑰麗,想看看具有那人相似之眼能否具有相同足夠點亮黑暗的烈焰。她有那個人的眼,但對於男人而言,卻也只是遺傳的數字機率問題,要燒灼亡靈為有烈焰,一如光明的對面唯獨黑暗,能夠撼動死亡的僅有對於生命堅守不棄,而終於在那雙與那人相似之眼流淌出生命之泉的當下,目光低垂的纖瘦男人終於覷得燃燒殆盡前的猛然盛炙,超越烈焰能夠碳化一切的恆星初誕。

 

微小,但某一日將會成長為光耀綻放的日輪。是襲捲焚盡一切,還是普照興榮萬物,是做延續那個人的軌跡還是開創不同路徑,蒼白的男人寄予有雙炙熱之眼的人立於巔峰。

 

所以他張開了口並將從某處取出的物品置於王女的胸口,唱出足以讓吟遊詩人崩斷魯特琴、聽眾哈哈大笑缺乏音準的不成調。聽慣了皇室宮廷的完美演出,入耳的五音不全應該讓王女扭曲嘴角,可沾染血泡的嘴唇反而在那說是歌曲倒不如稱為朗讀的不懂其意間獲得慰藉。

 

王女無法理解站於自己面前之人低吟的言詞,可其中的悲傷與流瀉的慈愛柔軟卻切切實實,既笨拙但也真切,完全不像給人冰晶無情冷鋼奪命印象男人所能做出。

 

他應該是神殿裡聳立於高處的神祉塑像,用石膏毫無生息的眼凝睇底下眾生,但這樣冷漠無情和父皇有幾分相仿引領死亡的男人觸碰自己,無法區別顏色像顆晶透寶石的眼中倒影自己壟罩於死亡帷幕當中鮮血淋漓的臨終。

 

如果這是死前獲得的溫情垂憐,那麼比起步入冥界深淵的冰冷雙手足夠成為溫暖送行,不能以詩歌裡輝煌結局迎向終點但能夠沉眠於尼克斯英靈關照的所在,非隨便斃命於骯髒薰臭的小巷末路,兩相比較王女縱有不甘但也能欣然接受。既然生於皇家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心有準備,要活著長久就需要比他人更有手段與心機,柔軟情分全是必要割捨之物,唯有維持冷酷不被左右的籌謀算計才得以生存,可就是做不到、無法辜負母妃教導的寬恕愛人,她最終還是踏上預料之途。

 

啊啊……或許這樣也好,畢竟她是不被期待之子,唯一放不下的僅有母妃。但或許會因為自己的死亡反而能換得母妃更完備的周全。

 

想到父皇可能的作為,王女能夠安心握住牽引生靈的死亡收割者之手。然而她主動伸出的手並沒有觸及站於幽冥的使者一角,反而穿透那虛幻飄渺握住冰冷卻也真實的存在。

 

一根根纖細但有力的手指緊握自己然後牽起,將她帶離壟罩的黑暗,脫離累壓無法馱負的沉重。明明連中心都逐漸變暗模糊的視野出現光亮,衰竭無法喘息的肺部正在貪婪地大口吸氣,比起應該邁向死亡的身軀突然重新振作,王女首先察覺的反而是那雙失去落雪冰寒冷度的雙手,它具有溫度,雖然僅是為溫,可切切實實帶著能量,彷彿是因為牽繫自己而染上自己體溫一般。

 

到底是因為這雙手,還是模糊不清視野裡輪廓,亦或者此時此刻聽起來久違遙遠的父皇聲響。她的父皇、巴哈斯帝國皇帝的嗓音再傳進王女的耳裡那一刻讓她收攏著肩膀嘴角顫抖無聲哭泣。

 

「妳會沒事的。」

 

撫觸自己的那雙手到底是父皇還是那名男人,在意識逐漸消融之際王女已經無力區別,她只能淚眼握緊胸前綻放光芒帶來慰藉舒緩溫暖,是魔法、是治癒,是驅趕死亡的黃金太陽之花,然後在溫暖與生命重要之人和拯救自己之人圍繞間完全跌進純白,任由意識消散於光芒之間。但她並不害怕,即便噙著淚水嘴角顫抖,不過王女曉得自己陷入的是安全祥和的睡眠,而非再也無法醒來的死亡擁抱。

 

「妳會沒事的,我的孩子。」

 

她可在看護之下不再堅持與死亡拔河陷入沉眠。

 

FIN.


 

王女篇寫了很久,結果刪刪改改到最後跟起初在網路上講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也簡略詳細以隱諱的方式藏在其中,像是王女懷裡的護石,她情感與思想的矛盾;安茲對於她的到來以及後來的態度轉變,這部分雖然本有構想但由於沒有描寫出來,算是開放讓大家想像,但是有追蹤我的個人主業,應該會曉得其實沒有那般的單純。

 

關於王女的身分除了是鮮血帝眾多惻妃當中神殿出身之女所產下的孩子,外表因為不具尼克斯優越的特徵而不見待,其實還有一重相當重要的「天選之人」身分。

 

遺傳了吉克尼夫紅眼中的她和鮮血帝同樣是天選之人,只是這一點即便直至今日,吉克尼夫仍未告知她的特殊。除了因為天選之人本身的隱蔽珍貴、鮮血帝登基後剔除了絕大多數不知變通並且頑固瘋狂純血家族,還有吉克尼夫本身的成長經歷。對於王女縱然身為他人口中無情謀算的「鮮血帝」,但在冰冷無私之下吉克尼夫還是有一絲身為人父的情感存在,這一點原作裡的鮮血帝就有明白講到,即便是不甚聰慧的孩子,都還是自己的子嗣。

 

至於王女,她有與吉克尼夫母后截然不同的母妃,受到仁愛的教育與親愛澆灌,縱使基因根本上有「天選之人」與生俱來不可更改的扭曲,甚至遺傳鮮血帝的狠戾,可在母妃的教育之下她的變異被導正並受到抑制。

 

王女與鮮血帝,同為「天選之人」一者是因為自我堅定意念和睿智能夠妥善合理包裝非常人的暴虐冷酷;另一名則是因為母妃的教育、關愛,和對於信仰與自我探尋,得以在成長過程將扭曲完全抑制。

 

這樣的父與女,鮮血帝在看王女的時候應該會想如果換做自己際遇更改是否不同,又為什麼自己的母后不是她的母妃,但那也不過是瞬間的一閃而過,他的經歷不會更改,就如同未來的道路早已鋪定。

 

他會看著自己的子嗣,看著那雙相似的紅眼睛,看著自己極力避免卻又無法躲開的以天選之人身分誕生的孩子。明明已經極力嚴防但血脈中扭曲是那麼的罪惡深重,從根本開始,無法剔除。

 

而王女方面,對於吉克尼夫、她的父皇,她其實很矛盾。她不厭惡,看向父皇的目光比起親情更多是對於帶領國家迎向巔峰的王者那種尊敬與崇拜。在懵懂的時候她或許因為手足、母妃和自己的困境與僕人私下的指指點點埋怨過鮮血帝,但在長大了解之後她的怨恨因為懂事以及母親的教導之下消彌,她的怒意和憤恨並沒有針對傳遞血脈的平等對待但比起父親做皇帝更是稱職的鮮血帝,她的負面是指向外人,這也導致親情天秤比起鮮血帝她更偏向於母妃方面。

 

所以當她曉得消息,縱有驚愕和質疑,在母親的態度和這次之後,我想她比起其他皇室成員她會是比較正面態度的人。但她和母妃、鮮血帝與安茲四者之間,那樣的情感曖昧卻又事另一回事了。

 

難得在最後終於讓鮮血帝出來了,可惜沒法寫完後頭他的出現對於王女的影響,嘛,這一切也只能交由各位想像了。

 

最後,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特典本幾乎都在講自己的原創角色故事,雖然是藉由王女去看鮮血帝和安茲,並且分析對照正篇裡的故事,但也難保不會覺得無趣,所以還是感謝按耐住無趣的各位,如果有機會的話,也希望各位分享讀後感喔,有機會的話下本再見。

 

荊棘玫瑰 2018/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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