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ther》系列故事。
■接續《Just Another Day平凡的一天》,亞連生日快樂!背後需要注意!
起初是股燥熱由身體內部產生,蔓延到四肢百骸,逐漸的好像連週遭氣溫都變得悶熱不堪。那股不適是連穿著輕薄的睡衣都嫌熱的程度,更何況上頭覆蓋一層不算薄的棉被,不舒適的感覺在煩躁地踢開被子感受到外頭沒被棉被和體溫溫暖的空氣後稍稍減緩,可那使人稍微放鬆嘆息的微涼卻在昏昏沉沉之間變成冰冷。
是好比凛冬的刺骨嚴寒,冷得皮膚都要浮現一顆顆突起、雞皮疙瘩。
很快地,冰冷的感受加重到了就算指尖摩娑方才踢開的棉被,重新捲回身上依然無法抵禦。是來自外部,也是發自體內,凍寒的感受讓人不自覺縮得更小、將棉被捆得更緊,只是努力的嘗試確實徒勞,牙齒在顫抖、連頭都想埋進棉被整頭當中好隔絕那股冰冷。
事實上當他努力勉強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摸索到另一顆枕頭,他也確實將鼓脹軟綿的枕頭塞到頭頂,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除了鼻子之外全給棉被枕頭遮住。
感覺上似乎好多了,沒有這麼的冷,那般凍寒難以入睡,但也不是舒適得可以立刻睡著,至少沒有方才那般讓人不適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睡魔魔力,唯能在床上那樣掙扎的無力。
埋進枕頭的半張臉蹭了蹭底下柔軟、給自己體溫溫得熱熱的絲質枕巾,方才睜眼已經用盡全部力氣的那人抽抽鼻子,努力無視異常的體感溫度已經渾身打顫的不自覺抖動,疲憊地將自己的意識投入混沌的蒼白當中,收緊掌心攢著的一方被角不安地陷入沈睡。
×
薛里爾是頭一個發現亞連身體不適的人。
並非是他觀察入微,畢竟時間發生是在夜半睡夢當中,只是恰好亞連有所反應的是自己。
他和亞連同床共枕,帝奇則是睡在另一邊。沒錯,這張床上總共睡了三個人,這是他們的共識。並不是三個人沒有自己的房間,這是他和帝奇的家,當然有自己的臥房,亞連起初來到這個家時並沒有,但在後來關係逐漸穩定的時候他們也空出一間客房重新佈置成使亞連能夠安定下來的「家」,算是使點心機的讓他不論是情感上還是內心方面無法從他們身邊剝離。
對於想要的,薛里爾向來不吝嗇使手段得到,他同等相信自己的弟弟,帝奇也和自己同樣,對於追求的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當他提出就這麼讓亞連住下來的提議,本先就有打算的自己也欣然同意他的提議。
薛里爾知道帝奇是有盤算過,也曉得自己其實不愛有陌生人出入自己的住家,他深思熟慮認為自己能夠接受才有這樣提議。薛里爾懂,他也十分贊同。
作為帝奇的兄弟,薛里爾瞭解帝奇的脾性就如同他瞭解自己。
帝奇有過多少的對象,薛里爾並沒有特別去計數,雖然偶爾會好奇地打探,不過也在不會介入的範圍。
那是兄弟的戀愛,縱然不是,純粹只是一段結束後的一拍即合,薛里爾也不曾多嘴過什麼,除了接近自己兄弟的對象別有所圖,不然自己從不多說也不反對。是處於相信兄弟,也是信任弟弟的智慧。
帝奇不像外表那般吊兒郎當,或許他給人感覺有公子哥們的好玩氣質,行為上也是善於交際,女性朋友一個換過一個,但那不代表他真的和那些仗著自己身家豐厚外表帥氣,真心認為別人喜歡的是由於自身魅力的愚蠢男性一樣真的沒在用腦袋思考。
帝奇不是,作為他的哥哥薛里爾能夠保證。就算他偶爾時候會裝愚笨、蒙昧無知,但他不是蠢蛋。
對象如同衣服一件換過一件,外人傳言的花心的形象不過是對方真心給人識破,帝奇果斷結束關係所導致。
他從來不把那些對象帶回家,就算過夜帝奇在外也有放鬆獨處使用的額外資產,亞連是他頭一個想要帶回家的人物。
也是自己見到後,頭一個符合自己標準的對象。
亞連很年輕,比起以往他看過帝奇對象的年齡相比年輕很多,過往帝奇挑選的對象不差他自己五到六歲,他看起來稚嫩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時事上亞連確實也小了帝奇至少十歲。
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氣質乾淨沒有外頭社會打滾多年的老練謀算,說出的話不是直接而是屬於單純出於真心。
亞連反應直接卻不無禮,和許多他看過圓滑富於心機、直白卻粗魯得使人無法恭維、貌美無比腦袋瓜卻也空空如也的那些人好了許多,薛里爾很享受和帝奇年輕朋友的相處對話。
方開始帝奇介紹他說自己的朋友,那時候也確實和弟弟所說符合,可是漸漸的薛里爾感覺出來帝奇喜歡上那個年幼的孩子,而自己也在這段相處中逐漸對那孩子有了感覺。
他們都喜歡亞連,尤其是帝奇,為了總總考量,薛里爾明白自己能夠捨棄所謂的自由戀愛、違背自己的心願,但是帝奇沒辦法,從以前,或許是很小的時候開始,薛里爾便已經看透自己的弟弟是個動了真心,就會將自己全部給與對方的人。
——說起來感覺很不可思議,認識帝奇的人肯定都會這麼認為,但事實上帝奇就是這樣的男人。對於真愛,是用唯一不同的態度。
不過事情並不像童話故事王子愛著公主,只要排除萬難他們便能得到幸福。
亞連,那名年輕得對於自己而言是個男孩的白髮少年對於戀愛還維持在一男於一女的老舊思維裡,他是知曉世上有所謂的異性戀當然也有所謂的同性,他不反對 卻也不把同性的可能想像在自己身上。
明白了亞連的想法,帝奇在對於唯一的事情上想法反倒耿直無比,自己本想什麼也不介入,可在某天弟弟難得喝喝酒醉內心話都吐露的情況下,自己也開誠布公自己也和弟弟有同樣想法。
那時自己是想按照帝奇酒醉程度,在自己把老弟丟上床,照顧了半夜還差點給吐個滿身都是的情況下隔日起來應該會頭昏腦脹什麼都不記得才對,不料他還記得關鍵的部分。
既然事情都已經說開了,自己不是個喜歡拖拉未決的人,本著都已經如此不如下定決心做個決定,說服帝奇正視自己後事情就如同失控般逐漸演變為現在這樣不許甚至讓人驚駭無法理解的三人行的局面,不過那是以外頭人的道德眼光來看。
薛里爾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就如同帝奇從前也不介意他人眼中被貼上花花公子標籤的評價。
他們三人的關係是平等的,沒有條件利益只關乎愛情,外人無法理解他們兩兄弟能夠不與理會,視於無物,唯獨觀念還很保守的愛人還無法接受這段感情在頭曝光的可能,是基於無法全面接受,還是擔憂曝光後對自己或者帝奇造成名聲的影響……
他們的愛人就是如此單純得可愛。
想同的,他們三人相處方式也和普通的情侶不太同樣,是維持平衡也是讓亞連逐漸習慣,亞連有自己的臥房,當他想或者他們因為忙碌而無法回家時可以睡在自己房間;帝奇和自己有一方回家亞連會來到他們房間同睡;三個人難得沒有因為公事繁忙聚在家裡,他和帝奇會擠到亞連房裡那張特意加寬加大的豪華床鋪上,將偶爾還是會脹紅臉的愛人夾在中間一塊入睡,不分彼此。
所以在睡到夜半,突然有個人緊貼自己,還不是單純因為睡姿不佳太過靠近別人,是整個人幾乎依偎上自己不斷顫抖的時候,向來比他人淺眠的自己清醒過來。
由於才剛從空白的睡夢中清醒,薛里爾的動作並沒有平常的敏捷迅速。
緩慢地爬起身,他拉了拉被子轉過看看到底是誰整個人靠著自己還拉住自己棉被不放以至於行動困難的到底是誰。
薛里爾當然有認知是亞連,他年幼的愛人,向來睡在中間沒有例外的年輕孩子,可實際看到拿著棉被幾乎將自己全部幪住,包得像個繭蛹般,薛里爾還是皺起眉頭,而之後,當他發現亞連蒼白的睡顏和抖個不停的肩膀,薛里爾終於意識到向來三人睡在一起,除非是流汗過後的糾纏緊抱,不然向來安穩小心睡在中間不太過靠近哪方的少年突然靠近自己的原因。
——亞連,他的小貓咪生病了,而且還在發燒。
不用特意測量他的體溫,薛里爾光用肉眼判斷能夠篤定告訴別人亞連正在高燒。
而當他為了搖醒對方伸手處碰上的手掌,感受的滾燙溫度更是證實薛里爾的猜想。
「小貓咪。小貓咪你醒醒……」搖了搖,亞連只能低吟幾聲沒有睜開眼,薛里爾又重複推搖的動作,試圖喚醒沈浸在冰冷當中、瑟縮發抖的人。
這一次他的音量更大了些,伸手推的力道也是。
「小貓咪。亞連。你醒一醒。」
可被他喚醒的並不是縮在他身側的年輕人,而是床鋪另一端,睡在亞連左邊的弟弟。
向來習慣裸著上身睡的他在起身的時候,隨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掉落而裸露出結實精壯的上半身。
帝奇孩子氣地單手揉揉眼,又磨擦臉,順便對自己吐了一句為何吵醒他的疑問。
「薛里爾怎麼了?為什麼在叫亞連?」
「小貓咪他……」
不用薛里爾說完,揉完臉甩去疲憊的帝奇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讓作為兄長的在第一時間便能瞭解他已經知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