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晚上19：27。

天空飄落雪白的冰晶，哈利站在慈愛之家的大門口等人來開門，腳邊是滿滿的一大袋禮物。


「驚喜。」笑容堆滿臉，哈利在開門的剎那做了一個淘氣的舉動。
「哈利？你怎麼來了？你沒回去過節嗎？」一開門看到來拜訪的竟是哈利，這讓她嚇了一跳。
「對，來送聖誕禮物的。」哈利提起袋子給她看，「噓──別跟孩子們說，要保密喔。」
「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慈愛之家的老師領著他繞過大廳先去藏禮物，「孩子們都在大廳裡玩。」
「是嗎？院長呢？」
「院長正跟一位先生在洽談事情。」


他們進了儲藏室放好禮物，才剛出房門走不到幾步路就被孩童高分貝的尖叫聲嚇到。
「哈利！是哈利叔叔！」一個小男孩見著他就急忙轉身跑進大廳，途中還拉開嗓門大喊哈利的名子。

老師跟哈利互看一眼隨即笑出來，小孩就是這麼可愛。

「哈利！」
「哈利哥哥！」
「叔叔！」
一大群小孩就擠在哈利身邊，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個就是被困住了。
「孩子們～先讓哈利叔叔過去坐著好嗎？不讓客人坐下是不禮貌的喔！」老師雙手叉腰擺出斥責的姿態，但孩子都不以為意，因為她根本就沒生氣還在笑。
「大家先坐下好嗎？這樣我才能說故事給你們聽喔──」
「好──」一聽到有故事可以聽，孩子們都跑回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他感覺到褲管被人拉動，低下頭，一個金髮碧眼小女孩正抓著他的褲管不放。
哈利看到這名女孩就想起院長跟他說的話，女孩原本全家快快樂樂的出遊，但沒想到在回程途中就被後頭的大卡車追撞，雙親和兄弟姊妹當場慘死，而她是那場車禍的唯一倖存者。這對一個孩子來說，無疑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她已經六歲了，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好。

「愛麗娜，想聽故事嗎？」哈利蹲下身好讓女孩能直視自己。
女孩點點頭，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的手仍然緊抓著哈利的褲子不放。
「呃……妳是想在叔叔旁邊聽故事嗎？」
「我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聽在哈利的耳裡卻讓他無比欣喜，因為愛麗娜第一次在他面前親口說出自己的感受。
「我答應妳。」摸摸女孩的頭，哈利牽起她的手帶她坐在雙人的沙發上。




晚上20：59。



「要不要把她叫起來？」幾個小孩圍在沙發旁邊小聲的爭論著。
「不，就讓她睡吧。」

愛麗娜在聽故事的時候就睡著了，看她以不舒服的姿勢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邊，哈利乾脆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覺。
聽到哈利這樣回答，那些小孩紛紛以羨慕的眼光盯著熟睡中的愛麗娜，偶爾還有幾句抱怨聲。

「叔叔，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小男孩指著哈利大衣的口袋，那裡有個明顯得突起，看起來是放了什麼方形盒子之類的東西。
「東西？」看到鼓鼓的口袋他才想起禮物的事情，要是沒有男孩的提醒，他大概會把東西遺忘在口袋裡。
「是禮物，別人送我的。」他把禮物從口袋裡掏出來給孩子們看，還好外觀沒有變形。一旁的小孩一聽到“禮物”便興奮起來，吵著要看裡頭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是什麼、是什麼？我要看！！」


拗不過他們，哈利只能當著他們的面拆開禮物，裡頭有個絨布盒，和一張紙條。所有孩子都擠在他的身邊好奇的張大眼，那付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他。
哈利把絨布盒交由孩子們打開，而他選擇先看紙條內容。才剛把紙條捲開，就聽到孩子們倒抽一口氣的聲音，還有夾帶興奮、讚嘆情緒的尖叫聲。


『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驚訝？』




親愛的孩子：

看到這個禮物請不要驚訝，我說過戒指會回到你的身邊。被偷走的只是贗品，真正的戒指在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拿下展示台了。我知道你會選擇放棄戒指，但我還是決定將戒指交給你。如果你沒忘記我跟你說的故事，你應該知道並不是由我們選擇擁有者，而是戒指在選擇你們。

千萬別把戒指還給我，因為這時候我已經返鄉過節了。店面那邊我也交代好了，所以這方法也別試了。

孩子，最後請你記著一件事。放開你的心，別讓自己活得太苦。



「叔叔，裡頭是戒指耶！！」

孩子興奮地跑到哈利身邊，拿著打開的絨布盒給他看。


真的是戒指──那尾紅眼銀蛇就在盒子裡，依舊美得令自己移不開眼。


孩子疑惑的眨眨眼，他不了解叔叔這付表情代表什麼，只是看到他顫抖地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叔叔？」


看見叔叔還是沒有反應，男孩墊起腳尖拉下哈利的雙手，將裝有戒指的盒子交到那雙微微顫抖的手裡。看到真實至於雙手上的戒指，哈利傾身抱住了男孩，將頭埋在孩子的頸肩。


「謝謝。」眼眶有點濕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