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現代架空，非人設定有。
■接續《System Administrator》。





11

目視眼前用輕薄鋁鎂合金行李箱裝載的物品，帝奇．米克鏡片下的眼睛微微瞇起，棕色虹瞳上倒映物品形貌。

「這是什麼？」他問。

縱然對事情發展不解，他依舊維持利用平板電腦查看資料的姿勢不動，等待身旁是同事也是友人的傢伙回答。在麥多拉回答之前，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多想而誤解造成衝突。

只是，紛爭似乎是注定要發生阻止不了，麥多拉的回答宛如拉開保險銷的前奏，煙硝味一觸即發。

對於資訊科技與程式碼敏銳度一流，但在觀察人類、與他人互動方面不太行的麥多拉沒有發現帝奇的異狀，完全不探究對方為何問這個問題、簡單來說就是不禁大腦思考直接回答問題。

「這是左手啊。」麥多拉回答，一臉不是很了解為什麼你會為這麼明顯一看就知道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是左手。」帝奇說，好聽的男中音夾雜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氣，「但是為什麼跟先前的不太一樣？」

與其說是不太一樣，倒不如說是根本不一樣，先不論材質方面、就連尺寸規格也和原先的不同，大小明顯差了一至兩英吋左右。

「你知道這隻左手臂跟Allen之前的手臂不一樣嗎？明顯大了一英吋左右。」光是他用目測的就看得出來，帝奇不信事事講求精準零誤差的麥多拉沒發覺。

「我知道。」放下手中資料麥多拉從原先的位置走到工作檯旁邊，從容不迫的伸出手指指向安放在手提箱中精細的機械手臂，「正確來說是二點五七英吋。」他說，然後伸出大拇指與食指比劃出增加的位置。

「就是這段。」尾音微微上挑，麥多拉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己的同事、用有些期盼的雙眼注視帝奇的眼睛。

只可惜帝奇不能明白麥多拉話中的欣喜來自何處、為何喜悅，他僅是皺緊眉頭用不能理解的表情回答對方。

「這是新材質，比之前那個還要柔軟堅韌，重量也比原先輕了三分之一。更重要的是──它耐衝擊、耐高溫、具有變形的功能還有一點是它取代了那些管線。」

「管線？」帝奇先是沉默一會，然後不確定的說，「你是說電源和傳輸系統以及監測線路。」

在麥多拉團隊的巧手下，就算讓Allen走入人群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不同，他是這麼的栩栩如生、如此的完美，頂多只會讓人忍不住多瞧兩眼，但Allen外表和人類再怎麼相像，它依舊是個擁有人型的外殼，在衣服和人工皮膚掩蓋之下有許多為了供電、傳輸各式各樣作用的孔洞。

他們一直在尋找能夠將Allen製作的更加完美的技術卻一直沒有進展，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原本還不滿未與他討論便將Allen的設計擅自更改的帝奇皺緊的眉頭緩緩舒展。

「你所謂的變形是甚麼？」他問。

戴起工作用手套，麥多拉小心翼翼拿起新製的左手臂說，「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最新的功能。」不知道麥多拉怎麼弄的，帝奇僅看到他擺弄那隻機械手臂一下，它的形體便就改變，變得像是X-Men裡Wolverine的爪子一樣。

只不過不是從手根骨長出堅硬如鋼鐵的骨頭，而是手指整個變形，尖端變得又尖又細。


「其實除了傳輸功能之外，還有……」麥多拉臉上出現電影中那些奸詐人物會露出的不懷好意表情，他眉毛往上挑動幾下、裂開嘴角，「自我防衛功能。」


12

手中叉子擺弄餐盤裡的綠色花椰菜，人坐在餐桌面前但實際上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去的帝奇完全沒聽進餐桌上的對話、一個勁的想著自己的事，直到對方受不了開口叫喚才回過神來。

「帝奇、帝奇。嘿，我親愛的小兄弟，你在恍神嗎？」

考究的服裝和精心打理的髮型，帝奇．米克的兄弟薛里爾就正坐在他的面前，身旁還有他的妻子和孩子。雖然她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沉默地將食物送入自己口中，但她們的眼神很明顯的也想知道自己的家人魂不守舍的原因。

「喔……抱歉，我想事情想入神了。」帝奇說，然後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將手中的叉子飯到餐盤旁。

他伸手拿取水杯，試圖掩蓋自己不在狀況的行為。

「工作上的事情？還是，感情上的困擾？」薛里爾說。

最後一句肯定是要消遣自己才加上的，帝奇能夠從他哥哥臉部表情看得出來。原本前傾的背部往後靠去，帝奇靠在椅背上凝視著薛里爾一邊眉毛挑起。

「夠了，哥哥，不要拿那一點來消遣我。」

「哦，拜託，我們都很關心你我親愛的弟弟。」薛里爾邊說眼神也一直往旁邊看去瞧向坐在他身邊的妻子。多莉西亞發現，也同樣眨眼回應。

「以你的年紀是該成家了，但是你卻一個女朋友也沒有。要知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你以前可是家族中最受歡迎的學校風雲人物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會很久，至少多莉西亞也知道。」薛里爾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他轉頭向自己的妻子確認，「多莉西亞妳還記得吧？」

高雅的貴婦人點頭。

「我常常聽聞學妹們提到關於你的事情。」

不僅是薛里爾現在就連多莉西亞臉上也有笑意，這讓帝奇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尤其當他們的女兒好奇打探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時候。

「帝奇的有趣事嗎？我也想知道！」

「如果你說他同時跟好幾個女學生有在來往的話。」薛里爾說，他擁有忘不了當其中一個女孩發現之後狠狠賞了帝奇一巴掌的事情，老實說他並不意外，因為那個女孩個性本來就比較嗆辣。

「蘿特，跟爸爸保證，以後妳找的對象千萬別像帝奇那樣。」

以同樣身為男人以及兄弟的立場薛里爾當然不會對帝奇說三道四，但是以作為一個父親的立場，他希望他的寶貝女兒離這種壞小子越遠越好。

聽聞自家兄弟對女兒的叮嚀，帝奇大感不滿。「嘿，我人在這裡呢！」而且那是他年少輕狂的黑歷史沒必要拿出來說話吧。

只是他的不滿反應沒有讓家人們住嘴，反而笑得更加開懷。不僅是蘿特、薛里爾，就連向來含蓄有教養的多莉西亞也摀嘴偷笑。帝奇深深吸口氣然後嘆息，就算無奈他也快習慣自己成了家人笑話的對象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經歷，家族裡的雙胞胎每見他一次都要嘲弄自己才會罷休。

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轉性，明明年輕時的自己就像薛里爾口中的那個玩世不恭身邊女人沒間斷過的說是風雲不如說是風流人物。不過年輕的男孩女孩們，哪個不是被賀爾蒙沖昏頭了？

「嘿，帝奇，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見自家兄弟久久沒有應聲、眉毛一直皺起沒有舒展，薛里爾開始擔心會不會自己玩笑話刺傷了對方。

「不。」帝奇搖搖頭，露出要他放心的微笑，「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我會『改過向善』而已。」


13

十七歲的他沒等房間主人的應答就闖入對方的房間，這種行為在他們家裡是非常不禮貌的，尤其房間主人還是他的長輩，爺爺的兄弟，他應該稱作為叔公的存在。

而且房間裡不只一個長輩，而是兩個才對。

『哦──是你帝奇，我們好久不見了，你下課了嗎？』留著長頭髮用緞帶綁起排行第二的叔公，『內亞，是帝奇來了。』

他抬手推了推埋頭在螢幕前的弟弟一把。

『長得很像我的小毛頭來到我們的房間做甚麼？』原本不想理會但自己的老哥都用動作示意，名叫內亞的男人的頭螢幕後頭抬起臉來。與瑪那相反，他蓄著一頭短髮的，而臉也跟他的哥哥不同，看起來就像是帝奇，只不過是年長版的。

不論是他還是男孩的時候或者現在長大幾乎成年，所有的家族成員，尤其是他的爺爺，總說他長得就像三叔公，如果不是他的父親另有其人而大家都知曉，還真誤以為是自己就是他的兒子。

『噢，我……我以為，我是說……』

沒料到內亞會這麼問，一聽聞他們回來便想都沒想的衝進他們房間，一時之間帝奇也想不到甚麼理由傻愣在那邊。

『說人話，我、我、我甚麼的，我可聽不懂。』內亞說。

『內亞。』瑪那用力推了內亞的肩膀，臉上露出極度不贊同的神色，『別對帝奇這麼兇，他只是個小孩，而你別忘了你是他的長輩。』

知道自己的哥哥開始在生氣，為了讓瑪那息怒內亞換了一個表情。

『帝奇，可以請你告訴我們為什麼你要闖進我們的房間嗎？』然後他得到了瑪那一個白眼。

內亞舉起雙手抱怨。

『老天，我已經加了個「請」字，你還要我說甚麼嗎？』

『你這是向孩子施壓壓力，弟弟。』瑪那只差沒向內亞點名說你是用威脅來說這句話。

突然間演變成叔公間的紛爭，傻愣在原地的帝奇困惑的眨眼。他的叔公的互動一直是這樣嗎？他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一直到他的二叔公瑪那開口呼喚他。

『帝奇，你來找我們有甚麼事嗎？』

利用叔公間的紛爭已經將思緒整理好，這一次帝奇終於能夠流暢的回答他的問題。

『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甚麼問題？』瑪那說，內亞在他旁邊眼睛裡同樣有著困惑。

問說的無法講明，帝奇乾脆從自己的背包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遞了過去。

接過家族小孩遞來的紙張，兩個人、兩雙眼睛凝視上頭的黑字，不約而同的用我不懂的表情回望過去。

『我不懂電腦這種東西，我只會玩遊戲而已。』

『OK，我了解，我想知我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了。』瑪那說，他並沒有交還帝奇的作業紙張而是將它放到桌上。

『等等，瑪那，你該不會要我們教這小鬼吧？孩子的問題要他們父母親解決不就好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他們不像我們這麼了解。指導家族孩子做做作業不是甚麼難事。』

『你知道我們程式碼上繳的期限快到了嘛！』

『內亞──』瑪那棕色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兄弟。

敵不過哥哥的注視，內亞放棄，『OK、OK，我妥協！』然後他轉頭用警告的口吻對帝奇說，『孩子，你耗費我們的時間如果作業還不能拿到A+你知道會怎樣吧？』

『內亞！』

「因為內亞和瑪那的關係是吧？老實說，你的轉變讓我們全家人驚訝。」

「別說是你們，我自己也是。」帝奇說，他棕色的眼睛凝視自己的餐盤沒有抬眼。




TBC

遲了好幾天終於把《Stories Don’t End》寫出來了，最近被《格林》抓走完全無法專心在Word上面啊！
雖然這篇Allen沒有出現，但我也推展了一些劇情了。先交代一些帝奇的過去，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對程式編碼有興趣的小子，而是普通的學校的、受女孩子們歡迎的風雲人物，就有點像那些秉持著自己帥氣的外表和強健體魄的運動健將和女孩子們廝混，實際上不怎麼動腦袋也沒甚麼內涵的傢伙。
然後內亞的個性，我把他設定成非保護範圍內的傢伙會很不耐煩對待的性情人物，當然在外人面前他會是個溫文儒雅的先生但那是假象（諾亞家族的人都有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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