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三季第八集突發短篇，大量私設。
■《Witness》設定&相關超級突發，只是想寫動畫和小說的鮮血帝差異。
■BGM：Childish Gambino - Awaken, My Love! 

在確實來到巴哈斯帝國之前，鈴木悟其實在周邊地區遊歷不少時間。說是遊歷其實也不那麼正確，畢竟從伺服器關閉後睜眼便發現自己身處未知的所在，周遭全是未曾見過的景致──綠意盎然，就連生態都市內巨大的仿生態多樣綠化圈都沒有如此巨大並且真實僅有在遊戲內瞧見過的森林。

樹木高聳參天，不論是枝枒、樹幹，一旁的矮灌木、草本，這裡的一切包含直批鮮明地就算對於自然沒有藍色星球那般鍾愛，眼前非出於虛擬人工之手的真實生命也讓鈴木悟內心湧起一股感動與震撼。當然那是在他確實意識到所在的地方並非所謂的「YGGDRASILⅡ」，是真實再不過絕非虛假的不知名世界的現實。

知曉這裡絕非自己所在的現世，卻也不懂身處何處，更無從判斷起是否還在那個現世只是不同的時間軸，譬如時空跳躍，還是莫名穿越到了天馬行空的小說作家經常當作題材的「另一個不同的世界」，鈴木悟唯一能做便只有冷靜下來後觀察周邊、確認自己有無不同，以及之後發現自己似乎還保有遊戲當中的部分技能裝備然後嘗試許多關於有哪些變異的實驗。

但也因為如此，還搞不懂遊戲內與這個世界差異，鈴木悟在森林裡遊蕩了不少時日，就算發動了＜魔法持續時間延長化．妖精女王的祝福＞還有＜魔法持續時間延長化．三足烏的嚮導＞兩種第九階魔法，仍舊不可避免迷失這種情況發生。

妖精女王的祝福確實避開了不少危險，至少從後來恰好碰上自稱接受護衛商隊任務的冒險者所言，他幸運地避開森林裡最危險的食人妖巢穴沒有闖進，但如果說那群在YGGDRASIL玩家內不過是初心者練手的行動沙包就是這個世界尋常人無法只有冒險者可以打得過頗具危險性的怪物，這樣的話鈴木悟倒也沒少遇過。

（啊──原來就是那個山洞嗎？）

回憶到三足烏的嚮導曾帶領自己經過臭氣薰天還堆滿枯黃骸骨的陰慘所在，現在憶起迎面撲來的惡臭仍舊讓鈴木悟反胃非常，並非對那時眼前的場景感到害怕，但非現實的解離感實在太過嚴重，再加上足以讓人昏倒的熏人氣味早讓鈴木悟將正常人早該瑟瑟發抖的懼怕拋到腦後。

更何況前幾日也不乏經歷戰鬥場景，對自己魔法在這個世界有多少威力有個底，對於那群發現有人類闖進地盤，活像見到送進門的獵物虎視眈眈，鈴木悟倒也沒太過想要逃跑的念頭，反倒對興沖沖想要料理自己的食人妖們厭惡大於害怕。

之後的應對方式很自然而然依照遊戲當中的處理方式，這或許就是學者口中的現實解離感吧？盯著散落一地的斷肢殘塊，能夠如此平穩地注視而內心少有起伏，要不是腦袋內還殘留著「這是真實的」的部分意識，嗅聞的惡臭麻痺大多數的嗅覺細胞，鈴木悟或許還當作是遊戲內的場景。

同時，他也意識到在YGGDRASIL內自己經常使用的兩種九階探知系魔法在這個世界有不同的變化。但也或許是自己使用錯誤──畢竟三足烏的嚮導在遊戲內是迷宮使用的技能，用在異世界的野外就算加以妖精女王的祝福也不可避免發生失誤。

（可能是沒有YGGDRASIL的遊戲運算系統了吧？但也可能那就是最短的路徑和最少的路徑相加之後的答案……有可能還有不為人知的危險冒險者不自知而已？看來還必須要多研究點兩個世界的差異……）

而後在商隊盛情邀約鈴木悟跟行了部分路程又分別開來了，推測是關於自己有別於這個大陸人種面容與黑色眼珠和髮色，以及在甚麼狀況都不曉得的情況下隻身旅行的實力引起商人們的注意，恰好自己人生地不熟缺乏糧草飲水也需要人幫自己搞懂目前的位置，鈴木悟也就爽快答應對方，但在察覺似乎有部分冒險者對自己抱持敵意，商隊也不是所有人全然歡迎，再加上隔三差五會有讓他不知如何回答才不會被當成瘋子的提問，本就不是大辣辣隨意給人問有自己隱私與個人空間觀念的他很快興起離開的念頭。

離開也好，商隊縱然明顯分為兩個團體，一者為四處行商的商行同伴；另一邊受雇於商人隨行護衛的冒險者隊伍，鈴木悟不介意隔閡，就像小圈圈在哪裡都存在，企業內部多的是派系全體之分，他一個「外國來」的傢伙在這個商隊裡自然是被排除的那個，唯一讓他坐立不安是每當端著盤子享用大鍋裡烹煮的不知名菜湯那些坐在一旁篝火談笑的冒險者，他們偶爾因為白日的經歷發笑的互動使他想到曾經的同伴。

所以還是離開的好……

拎著離行前順道換取的物資，抖開算是報答自己在冒險者無法處理的範圍出手相助，商隊其中一人將已經破損老舊的備用地圖贈與自己，學會偽裝的鈴木悟利用面具遮掩自己分外醒目的異鄉人面孔、通常引人多看兩眼的深色眼珠，食物、飲水、地圖樣樣齊全。

唯一的問題，異世界提供翻譯蒟蒻功能能夠聽懂異世界人語言的功能，所以溝通沒有大礙，但他不識字啊！

地圖上撰寫的不是日文也不是英文甚至不是中文，看來也不像認知現世裡哪一國的文字，鈴木悟忍不住內心大喊起來，並且懊惱自己怎麼就忘記如此重要的一點。

後頭他經過了許多村落小鎮，二度迷失諾大的森林與泥濘林間小路之間，他看到了許多遊戲內在這個世界卻活生生不再依照AI智能行動的亞人類、異形類，他活在多彩繽紛不需要倚靠呼吸器、防毒面具、防護衣，能夠透過口鼻自然的肺部臟器呼吸不會腐蝕肉體的空氣，行走於再也不是堅硬灰冷死寂人工水泥而是自然柔軟有青草還帶著泥土氣味的大地之母之上。

鈴木悟拯救了遭遇不死者軍團襲擊的魔法省學徒，然後認識比自己大上許多卻堅持要對自己加以敬稱的得道年長者，給對方殷勤無法拒絕的強烈好意拉上了他所在的國度，見過更多各形各色現世內無法高攀的人物。

但他永遠是那個站於邊旁的注視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心交談，佇立於權貴人士按照家族、爵位分類排好的包廂桌位之外，用探究也不是、好奇也稱不上，就是個旅途過客在眼瞧陌生國度國情風俗文化人有的眼神注視眼前歡騰的一切，直到台上演說有和一身華貴閃耀服飾相稱地位和容貌的男性給周邊鬼祟的人馬狙擊，鈴木悟這才基於被對方以上賓之禮相待的禮貌出手。

異世界裡他是學到了低調和不要過於醒目，不過鈴木悟仍舊是鈴木悟，他具有現世人的價值良知和塔其．米留給他的影響，對於有恩於自己的人物他做不到遇上危難不施予救援之手，何況伸出這隻手並不會超過自己的極限範圍，鈴木悟知道自己的極限，也分得清哪些是值得自己豁盡生命哪些不值，就像為了孩子勞碌了一輩子最終喪了自己性命庸庸碌碌雙親雖然卑微卻有自己衡量的一把尺。

「沒事吧？尼克斯皇帝。」

畢竟對象是名一國之君，他應該對待跌坐在地的男人更加禮貌些，但塞滿腦袋不合時宜的想法，導致說出口的話與應對簡略到鈴木悟後頭回想起都覺得完全不符一名合格業務員應該有的應對處事，愧對他那個世界的所有業務員，以及還是菜鳥時自己負責帶領自己的前輩。

雖說如此，但鈴木悟到現在還能清楚回憶起，如何在對方眼瞳之中瞧見自己倒映的那種感覺。那和透過面具觀看的感受截然不同，真要形容起來，就是真實的彷彿觸手可及的瑰麗吧？

字彙辭庫內貧乏詞彙不足以形容，但以淺白的詞句描述，那就是人類面對美麗的事物卻在其中瞧見平凡自己內心莫名感受雀躍歡喜差不多，或許還有所謂的優越。誰叫眼前的男人太過英俊就好比他只在奈米網路瞧見過的明星、模特兒，現世裡不過是平凡下層人物的傢伙根本無緣觸及生態都市那些俊男美女，哪怕是任職的公司面對的客戶，鈴木悟接觸過的只有和自己同等的平凡人而已。

但在那一瞬間裡，他也不是專注在皇帝英俊美貌的臉孔上，就算來到異世界性向仍舊維持相同沒有改變，就算真的覺得巴哈斯帝國皇帝長得帥氣好看，將帥氣男性和漂亮女性放在一塊，真要把視線膠著在臉蛋上鈴木悟也會選擇後者。他的視線並非若在那張放在現世內足以迷倒多數女性的臉孔，而是那雙在陽光、在仰視自己的角度之下終於看清而透亮的雙眼。

面對國君憶起就像業務員就算匆忙撞見上司絕對需要取下防毒面具禮節，鈴木悟取下面具。

（原來這個英俊皇帝的虹膜原來不是紅色，而是接近於紅寶石帶點紫的色調啊……）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象徵美好瑰麗的華貴影像，紅，火焰，生命，亮麗，無雜質的頂級寶石。俯視時如火焰一樣的熾熱足以燃燒注視之人，陽光底下卻澄澈透亮能夠窺見眼底細數虹膜內輻射開來的絲絲線條。鈴木悟在倒映自己模樣的眼瞳中看見萬人之上主宰巴哈斯帝國帝皇眼瞳的真正顏色。

FIN.

建議聽過BGM再來看這篇文。很短，很簡略，描寫得沒有很深入，但整篇想要表達就是悟孑然一身來到異世界，他雖然明白自己轉移卻得不到活著的感受，他像是透過觀察箱在看著這個世界腳踩泥土青草，雖然不會跟原作安茲一樣為了納薩力克而屠殺萬人，他有著常人的良知和道德尺度，但就是個沒有宏願只要自己好和周圍人好便能而安的普通人，直到這一天，終於有個人稍微讓他不再透過觀察箱而是真正以興趣的眼神專注看了一眼的人出現的那種感覺。

至於篇名取為《Abyss》是指吉克尼夫的眼睛也是鈴木悟的眼睛。前者是鈴木悟對於吉克尼夫起初雙眼的感覺，後者則是鈴木悟對於這個世界不抱太多情感的外來者雙眼。

 血骨本子我還沒修完，請再等等QWQ 

 每日行程排得太滿，實在沒有機會抓到能夠修文的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