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現代架空，溫馨向。
■靈感來源自新聞「血拼媽搞丟4歲兒 兒哭誰叫妳一直買」
■懸殊年齡差有。




03




左手牽著一個、右手抱著一個，還有那些掛在手腕上一袋又一袋的物品。帝奇．米克發誓當他踏進這間店坐下來、將手上那堆的東西放下那一刻他都快要感激涕零謝謝上帝，縱使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有所謂的神的存在。

一個小孩的體重（不滿九歲而且重量還比同年齡的輕）或許不算甚麼，但是加上蘿特所買的那些一袋袋用購物袋裝起的禮物那就不一定了，尤其那個數量超乎一般人的想像之外。他可是抱著他們整整一個半小時走來走去。

有了這樣的經驗，帝奇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他的父親總不願意和母親一起上街購物，而薛里爾總在多莉西亞攜同蘿特外出時藉口找事不一起出門。因為真的很累，這比他擔任義務兵參加模擬作戰行軍的情況還要勞累。槍枝和背包重歸重，但那至少是背在背上而不是掛在手臂上頭。

難怪當薛里爾知道自己將被蘿特拉著要出門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拍肩的動作。那時候他不能理解他的哥哥為什麼用那種表情看著自己，現在帝奇知道那是所謂「安心去吧」的表情。

眼球雖是直視菜單上排列的圖片與文字，但實際上帝奇一項都沒有看進去，他正在心底咬牙切齒自己的兄弟，一直到蘿特向服務生點了下午茶套餐組這才回神。

「蘿特，不要只吃甜點，妳也要吃正餐。」帝奇說。

「可是我就不太餓嘛，點正餐我吃不完。」蘿特回答。

「正餐吃不完卻吃得下三層架的點心拼盤？」質問的語氣搭配挑眉的動作，帝奇難得用強硬地叔叔的身分向女孩施壓。

「帝奇你和亞連都可以吃啊──」女孩大眼眨眨頗有討好意味。

「我要跟多莉西亞說妳都只顧著吃甜點喔。」

一聽到母親的名字蘿特臉色立刻改變，她嘟起嘴巴埋怨的說，「帝奇你都拿媽媽來壓我。」

多莉西亞．賈梅托，她的母親，雖然慈愛很寵溺自己，但對於健康部分完全不會讓步，不論是飲食還是作息。害怕被母親知道自己和叔叔出來都在吃那些她所謂的不健康的垃圾食物，蘿特只好撇撇嘴點一份正餐。

這樣帝奇叔叔總不會說話了吧。大眼咕嚕咕嚕地轉，蘿特打定主意隨便吃個幾口應付了事。她只想吃甜食、吃蛋糕和所有有加糖份的食物！

「蜂蜜香草豬肋排、卡布奇諾，」帝奇說，「還有一份洛林鄉村鹹派。」一大早就被蘿特拉出來逛到現在，他都快餓到前胸貼後背。

「小傢伙你呢？」

點完自己想吃的食物，帝奇將目光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白髮男孩身上。小小的男孩手揪緊自己的褲子抓出皺褶，也不敢抬臉面對、一臉惴惴不安的模樣。

方才不是好好的，現在是怎麼了？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

「我……沒有錢。」亞連用細小的聲音說。小小年紀雖然對大人口中的金錢沒甚麼概念，但他還是知道在外面買東西和食物是要用紙鈔和錢幣來換。爸爸曾經拿過上頭有五顏六色和他不知道名字的人物紙張，還有堅硬的放一起會叮咚響的金屬圓幣給他看，說這就是對人們很重要但跟某些事物一比卻不是很重要的錢。

小小年紀男孩口中的擔憂讓身為大人的帝奇露出一抹既無奈又覺得好笑的表情。

「怎麼，小傢伙以為我會讓你出錢嗎？」帝奇說，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抵上亞連的額頭，「雖然我帝奇．米克沒有有錢到哪裡去，但是小傢伙一頓飯的錢還不至於無力負擔。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付錢的。」

跟一個小傢伙計較這麼多，傳出去被人知道會被笑的。

摸摸被男人手指觸碰的地方，莫名的溫度讓孩子銀灰色的眸子有了動搖，他的態度也比之前像個小刺蝟武裝自己那樣軟化許多。溫順接過男人遞來的菜單本，亞連吃力地拿著相對於自己有點巨大的菜單。

打開餐點目錄，裏頭密密麻麻的文字與圖片讓亞連眼花撩亂，更不用說那些還沒學過的單詞讓他頭昏眼花。這個字好像是蝦，那個應該是麵條，……這個、他看不懂……

小小男孩對菜單擠眉弄眼的反應讓帝奇發出低沉微笑，雖然說把菜單易手之後他便開始著手用手機上網尋找發布關於走失兒童的訊息，但他的目光還是三不五時回到男孩身上。

見小男孩遲遲拿不定主意，以為對方不知道該點甚麼好或者該說看不懂上頭的字，站在桌旁的服務生貼心的問，「要點兒童餐嗎？」她手指指著男孩正在翻看的菜單上那張有著小漢堡、薯條、雞塊和花椰菜的餐點。

亞連搖一搖頭，他對年紀大概二十出頭的服務生大姊姊說，「我要這個！」小小短短的手指放在菜單海鮮義大利麵圖片上頭。

看不懂文字沒關係，他只要將有興趣看起來好好吃的食物照片指出來就行！

沒多做聯想，服務生往自己單子上填寫文字，但帝奇和蘿特可不同了，他們為男孩點的食物數量感到吃驚。除了一份正餐之外還有雞塊點心與飲料，那根本是一個成人才吃得完的食量。

看男孩小小的身子版，怎麼想都只能塞下成人一半的飯量而已。

「小傢伙，你真的吃得完嗎？」帝奇好奇的問。

「我很會吃喔。」孩子用閃亮亮的表情回答他。

確實，在男孩等待餐點上桌的時候他表現出的行為已經充分表達他飢餓的程度。他幾乎是盯著他們吃東西的模樣在流口水。是有這麼餓嗎？帝奇開始想知道男孩吃上一餐是甚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帝奇擔憂亞連會不會真的將口水流得滿桌都是，他很高興看見服務生往這裡靠近的身影。

香噴噴令人垂涎欲滴的海鮮義大利麵。

「等等。」

當帝奇拿走亞連的餐點時，小傢伙臉上的表情可是大大逗樂男人的心情。就像看到食物被搶走的小動物般，那得到食物而閃閃發光卻又一秒失落的表情差點讓他笑了出聲。

「不是要搶你的食物，只是要替你去蝦殼。小傢伙應該不會連蝦子的殼都吃吧？」帝奇說，他的到男孩搖頭的回答。

貼心地替小傢伙去完蝦殼，帝奇這才把餐點推向小傢伙面前。

「謝謝。」軟軟濡濡的道謝讓男人疲憊的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期待已久的餐點再一次回到自己，口水直流的小傢伙捉起兒童餐具便開始狼吞虎嚥起來。因為肌肉和骨骼還沒發育完全，不俐落的用餐動作不僅將部分的食物弄掉到桌上，更把自己弄得滿嘴都是。

全都是白醬醬汁。帝奇心裡想著身體很自動拿起紙巾往男孩臉上擦拭。

餓到來不及咀嚼，男孩一口接著一口往嘴裡塞進食物，鼓起的雙頰就像隻貪心的倉鼠，硬是要把大份量的食物一口氣全部塞進嘴裡才甘願。他可愛的舉動引起蘿特一陣驚呼，讓她再也按耐不住衝動、不顧對方還在吃東西將男孩整個人抱住！

「呀──亞連你好可愛！！」

「唔。」被大姊姊突然死亡擁抱的亞連發出這一聲抱怨。但也僅是如此，他完全沒有打算停下進食的動作。

只要坐在餐桌上、餐點放在眼前，小小的男孩就只有滿腦子食物完全沒有其他。更不用說在他迷路飢餓之後。

「喂、小傢伙，沒人跟你搶啊。吃慢一點。」

可愛歸可愛，但帝奇仍舊為男孩狼吞虎嚥的舉動感到擔憂，開口制止孩子拼命塞食物的行為要他細嚼慢嚥。寧願噎死也不要做個餓死鬼嗎？縱使如此，也不能放任對方這麼做。

小傢伙沒有回答，應聲的反而是硬是要坐在對方旁邊的蘿特。在餐點上桌之前她可是死命扒住人家不放。幸好小傢伙還小，對於蘿特過分黏人的動作只覺得太過熱情，完全沒意識到蘿特那些又摸又摟又抱又親的動作不是性騷擾。

如果年紀再長一點，性別對調一下，咖啡店裡肯定就會出現喊色狼、變態的尖叫聲了。

或許是看小傢伙吃得那麼開心，而且他自己點的份量已經吃完。想要嘗試餵食的女孩大方分享自己的甜點，切下一大塊蛋糕塞進亞連嘴裡。

遵守父親告誡的事項，完全不浪費一點食物的亞連溫順吃下蘿特給的蛋糕。

沒想到男孩真的一口吞下自己叉子上的蛋糕，蘿特愣愣盯著手中叉子。他真的、吃下去了。欣喜雀躍還有未曾有過的滿足湧上心頭，發現到全新的引起自己興致還能帶給自己歡樂的事物，蘿特顯得躍躍欲試。她再度挖了一口蛋糕遞了過去。

而小傢伙再一次張口、溫順地吞下她叉子上的食物。

於是，這彷彿陷入無止盡循環的動作就在帝奇眼前上演。他看著自家姪女將原本應該是自己的餐點一點一點挖空送進男孩嘴裡，而男孩也一口一口吃下她塞過來湯匙或者叉子上的食物。

縱使男孩的食量比一般同年齡孩子大上許多，但不代表他能吃下一個成人都嫌撐的份量。

看小小的白髮男孩肚子脹脹淚眼汪汪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的模樣，帝奇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某個地方被隱隱觸動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羽毛在那裡搔癢一般。

套一句他哥哥薛里爾的話──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行了、行了。蘿特妳再繼續塞下去小傢伙的肚子就要爆炸了喔。」

開口制止自己的姪女繼續對孩子塞食物的動作，帝奇可不希望因為小傢伙吃太多東西而緊急送醫，雖然虐待兒童的不是他而是蘿特，但事情一旦發生他肯定、百分之百會被貼上不負責沒有管教制止好孩童的不及格大人的標籤。

這些都還不打緊，要是被他那個某方面簡直像是變態的老哥知道，他肯定會死無葬生之地。

「……才不是小……傢伙是、是亞連。」原本就不大的音量再加上吃得太撐，要不是帝奇瞧見孩子開口說話很容易就忽略他的聲音。

勉強說完想說的話男孩發出可愛的打嗝聲響。下一秒他圓潤可愛讓人想摸的雙頰像是一瞬間竄紅，紅撲撲的臉頰令人連想到紅蘋果讓人忍不住又捏又摸。

坐在亞連身邊，蘿特已經、再一次撲到對方身上又蹭又摸。

「啊啊啊，亞連真的超可愛！帝奇如果我們沒找到亞連的爸媽我們就把他回家吧！我想要有亞連這樣的可愛弟弟！」

「喂喂喂，小傢伙可不是路上的小狗小貓說撿回家養就撿回家養啊。人家還有爸媽，而且小傢伙也不一定願意……」說話說到一半帝奇突然停止，臉上的表情也從原本的轉變為慌張，因為他看見男孩眼中的水光。

糟糕！想起在來咖啡館之前那尋找男孩父母的一個多小時，男孩雖然對自己又打又捶又咬的，但實際上那是為了掩蓋與父母失散而偽裝出來的堅強。現在他對他們的畏懼已經減低而時間又拖長，再沒有力氣武裝自己的男孩一聽到蘿特的話無疑是在阻擋淚水的情緒高牆上打出一個破口。

「等、等等一下！先別哭啊！」話才脫口一秒帝奇便看見斗大的淚珠自男孩美麗的銀灰色眼眸裡落下。

緊接在之後就是抽噎和嚎啕大哭找爸爸的聲音。




TBC

趕死線成功！！開始工作之後真的沒甚麼打文的時間了。
真的回家就想睡覺直接躺平在床上了，假日也想直接睡到飽睡到自然醒有沒有ORZ
不過想到還有人在等我的更新又只好打開文檔了。

可愛的小亞連和帝奇和蘿特的互動wwwww
好想讓帝奇去舔小亞連的嘴角啊！不過一定會被人扭送警局還是算了～
真想讓帝奇把亞連打包回家，當童養媳很不錯啊（等等
下一章，期待已久的亞連爸拔就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