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Overlord paro。架空設定，借用《OVERLORD》部分設定。
■世界轉移（穿越有），這裡亞連為不死生命；帝奇為小惡魔種族，能夠接受再翻下去。

01 Prologue

睜開眼，眼前應當是蒼白斑駁的位置如今給雕花繁複還漆上金漆的藝術工藝佔據，在遊戲裡或許覺得理所當然，但現今已經變換成事實亞連不免覺得這樣的天花板太過誇張。

雖說在課本裡附帶的照片見識過外國的美術館也有類似的設計，不過那是收藏著人類歷史上偉大藝術的殿堂，有大師創作畫滿整個建築物圓拱的壁畫藝術自是無可厚非，但換成是自己的臥房亞連只覺得荒唐和不可思議。

大概是習慣了原本世界裡自己狹小破舊的生活居所，它老舊、簡陋，不起眼到就算宵小也不會想登門入室。是不至於生長出不應該在還有人類活動跡象的屋子內有的動植物，不過向來沒有心思將金資投入維修房屋這塊，那棟小公寓有所有老舊公寓都有的問題。

屋內壁紙斑駁、天花板有滲水的舊痕跡，一入那滿眼可見歲月的舊痕跡，所以就算換到這個世界好幾日了，他還是無法習慣一睜眼看見位於皇家套房內自己專屬的臥室。

與其說是臥房，亞連覺得以其寬敞和華麗程度說是英國皇室居所也會有人相信。

當初公會成員為什麼會將第九層每個人房間設置的如此華麗，除去設計師的天性以及既然能夠容納的資料量還很充足那就盡善盡美的理由之外，亞連想破頭也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畢竟沒有一個公會成員會實際在YGGDRASIL遊戲裡上度過一天，那種真正意思的二十四小時包含休息也在遊戲裡。一旦日常任務、公會活動全都做完，沒有招集等其他特別日程，屬於社會人士的他們便會下線陪伴家人、睡眠以準備明日的工作，如此奢侈華美的皇家臥房充其量不啻是個彰顯公會用心的作品而已，幾乎毫無作用。

不過……也是該感謝公會夥伴的用心，要是當初沒有特別製作，現在就沒有稍微能夠喘息的空間，亞連難以想像自己該如何捱過從現世轉移到其他世界，所有不論是公會人員創造的NPC亦或者遊戲設定領地自動產生的魔物全都活生生動起來的情況。

真的是活生生的那種，能吃、能呼吸、體溫溫熱，心臟在胸腔內蹦蹦跳的。在一轉移到這個未知世界，從一開始的我只想確認去摸摸另一位並非負向生命有體溫有心跳的NPC，到後頭卻是給對方緊緊攬住，由於擁抱太過用力以至於整個臉埋進對方結實的胸膛上緊貼。

若不是變成這副德性，估計那時早因為對方強大的臂力窒息而亡了吧？亞連是感受不到窒息的難受，但在同時卻有股遭受強制鎮定的感覺，還伴隨詭異的綠光。那就好像在遊戲裡中了麻木的魔法，操作在施術成功的一瞬間癱瘓直到時間過後才又恢復日常。

不過時間非常的短暫，遠比遊戲內無法動作的十秒限制還要短。

後來亞連才曉得那是自己本身的緣故，也意識到這大概和所謂的職業懲罰差不多，而往後估計也是如此，可並不能撫慰遭受的精神衝擊。

雖說因為角色種族的關係，情緒值一旦過大超過一定數值就會被壓制，但過後無法消除的不安心仍盤旋在內心好比揮之不去的陰影，偶爾又瞧見活生生的異形種族做出遊戲內不可能有的種族行為，內心的陰影便化為實體使理智顫慄，亞連真覺得自己沒有昏厥過去實在萬幸。

如果還是人類的自己，不是當場嚇暈了，肯定就是轉身尖叫著逃跑吧？肯定是的……

亞連並不想知道進食的他們嘴巴裡咀嚼疑似人類小腿的肉塊到底是甚麼，在確認這一切不是自己作為血汗勞工長期疲勞過度累積爆發的幻覺，他腦內收羅各種能當理由的藉口，選出了一個合適並且理由充分的講法，終於擺脫為了守護最後一位留下來仁慈的無上至尊大人緊跟不捨的一干護衛躲進自己的臥房。

挫敗的精神混合完全放棄的頹喪心情，縱然躺臥在軟綿舒適的床鋪上，亞連還是無法全然放鬆心情，躺臥如此久也沒有陷入該有的睡眠……看來，果然還是因為變成這副德性的關係吧？

抬起隨著平躺動作自然置於兩旁的雙手，不同於正常人的慘白膚色道出事實。

手骨纖長指尖鋒利，說是纖細卻又隱約有股詭異，甚至連其中一隻手也是變態的猩紅異色，宛如骨骸的堅硬外皮扭曲一點都不像正常人該有的肢體。

……果然不是錯覺啊……

逃避現實地想會不會睡一覺起來就發現自己回到現實世界，這幾日經歷不過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抱持這樣的想法強迫自己躺在床上精神卻怎麼也不見疲憊，時間也從十二個小時進展到二十四，然後又到三十六，終於放棄睡眠這檔事亞連也從床舖上爬起。

也不餓呢……兩手放於若在平常絕對撐不到半天便早就餓得咕嚕大叫指揮大腦快點找食物的肚子，它平坦也平靜得十分異常。

所以不只是外表就連生理方面也不是人類了嗎？

抬頭望向不知道基於何種原因裝飾在壁爐上方的大幅金框不細看還以為是畫作的鏡面，亞連注視裡頭自己的倒影。蒼白的頭髮、毫無血色的病態臉蛋宛如鬼魅，其中最醒目莫過於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的紅艷左眼，還有幾乎佔據半張臉的猩紅傷疤。

呈現五芒星的傷痕從額頭連貫至左臉頰，不論怎麼看都不是祝福而是非善類的詛咒。在遊戲裡亞連並不介意甚至當成角色特色，但是換做現在，要真的不在意也十分困難。

這是他創建的角色模樣，現實中的他當然和這身模樣有所差異，雖然差異並沒有這麼大，好比髮色現實為紅褐、年紀也比較大些沒有這麼年少，但是基於懶惰、認為不過是個遊戲隨便就好不像其他玩家用心創造角色，亞連是屬於偷吃步利用自身參數直接修改外貌的玩家，沒有花費過多的時間在調整角色五官和體型上頭。

所選擇的角色種族也並非主流喜愛的人類、亞連人類種族，反倒是冷門能力高外貌多數詭異讓人不敢恭維的異形類──不死種族內的死之統治者，這身看起來形似人類卻又不完全是人類的軀體其實就是殭屍[*1]。

死之統治者內還有骷髏形體的能夠選擇，就一如遊戲怪物具有兩種不同的外貌，但他創建的還是保留大多數人類外貌的殭屍，外型並沒有心儀的骷髏酷炫、弱點也相較於多些，但回想當初遊戲剛上線曾流行過一段狙擊選擇異形類種族玩家的風氣，為了避免外型太過特殊被盯上給連續PVP心痛地折衷選擇，亞連現在反倒慶幸那時的迫於無奈。

睜開眼發現自己變成殭屍和骷髏哪個對精神造成的衝擊哪個大，想也不想大概是後者吧？

但是，骷髏真的很帥氣啊！

亞連還是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一番，叨叨絮絮關於選擇異形類種族玩家應該都能認同的審美觀為什麼其他玩家不能、還不尊重別人選擇，全神貫注在自己思緒的結果就被突然在耳畔旁響起的一道聲音嚇得從床鋪上跳起。

那道聲音突然出現，一如驟然出現的身影。

「紅手大人[*2]，您要起來了嗎？」

一道黑色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旁，縱然與自己還有半張床舖的距離，對方中規中矩地站在床邊，可半點聲音都沒發出突然冒出的情形還是嚇得本來就緊張兮兮的亞連心臟快要停止。

不對，他的心臟本來就停止了，也拜不死者種族特性不會真的嚇到跳起，不過還是沒辦法接受對方像個摸壁鬼突然出現。

要是心臟病患者現在大概嚇得心律不整發病吧？從轉移到這個世界頭一天便給對方嚇個不清，已經過了好幾日再次碰上亞連還是無法習慣對方不給招呼的冷不防行為。

可是他不能太過表露自己的情緒，也幸虧不死者沒辦法像生者那般擁有過多的情緒，由於方才一瞬間超過安定值立刻被壓制到最低，亞連現下維持說是大動作其實也不是，不過就是手抓著衣襟的動作愣愣地瞧著對方。

「……」

故作鎮定將摀胸的右手放到床鋪上，亞連用一雙異色的眼注視那道一點也不禮貌的高大身影．腦袋裡轉著若是以往他早就氣得用眼神狠瞪對方，不過現在好像很平靜一點也無關緊要的念頭沉默了許久。

他是以想要休息的藉口窩在臥房足不出戶好幾日，好逃避該死的事實，可現在面對他人的提問又不敢直接說出口。尤其站在自己面前是公會成員留下的NPC們，亞連無法對用忠誠閃亮眼神投望自己的孩子們說出實話。

──況且對方有張好看的臉，所謂人長得好看就是吃香，面對那張臉孔的主人，亞連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生氣。普通人被俊男美女近距離注視凝望無法動彈言語就是那樣的感受吧……？

嘴巴張闔了幾次卻吐不出半點話，現實世界沒機會體驗亞連終於在這個世界體會到那種感受。

畢竟，就算以同性的性別來看，眼前的人怎麼看都是充滿魅力的那型，只要撇除從頭側兩旁長出的兩根犄角還有生長在腰際上的黑色翅膀，不論問誰都會說是英俊非凡的男性。

而且看著自己雙眼目光是那般柔和一如微笑，很難讓人刻意給出不符的評分。

高挺的鼻子，深邃的五官，總是微笑得恰到好處讓女人醉心的雙唇，亞連面前站立穿著非常符合小惡魔這個種族給人印象，又不算太暴露能夠展現身材與魅力服飾的異形種男性NPC叫做帝奇，是公會成員創造的所有NPC當中擁有最強防護力的角色。

顧左右而言他外加哼了好幾聲的不知所云，亞連最後放棄地爬起床鋪下床。

「對，我要起來了。」

眼神沒有直視反而飄移，一手放在對方伸出用以撐持的手壓住站起，亞連穩穩地站在距離地板有點高度的雙層床鋪邊。

有錢人就是要用這麼誇張厚度的上下床墊嗎？

下床的時候差點因為身上長袍絆倒，亞連有些不合時宜的埋怨，下場便是正好錯過仔細凝聽並且反應意見的時機。

「既然如此，那麼紅手大人我現在就替您更衣吧？」

還沒能說出拒絕的答案，亞連就發覺自己寬鬆的法袍給帝奇解開，裸露出底下同樣蒼白異常的纖瘦身體並後知後覺意識到哪裡不對之處。

YGGDRASIL的魔法服飾會依照穿戴者的體型外貌自動修正、更改大小，除非是職業上無法裝備，不然絕對合身沒有過大過小的問題，甚至男女體型、種族不同也沒有問題。

而且就算長時間不更換，不論怎麼摺、怎麼輾、怎麼糟蹋，魔法衣物不會產生永久皺摺能夠自動恢復如新，沾染到灰塵、髒物用清水沖洗便能清潔完畢，亞連不懂帝奇特別替自己更衣的行為。

況且──就算需要換衣好了，也應該是安排在皇家套房的四十一位等級一人造人女僕們替自己更衣才對，這不就是當初創造她們的用意嗎？雖然這個假設當初是根本不存在的，YGGDRASIL玩家只能自己操作更換裝備。

可是這些反駁理當拒絕的話亞連半句都無法說出口，因為他感受到理當是守護公會基地最後一張王牌的最強之盾．帝奇的雙手藉由更衣的名義圖不軌之實在自己身上胡亂摸來摸去。

「今天我們換穿另一件法袍如何？還是希望穿上兩件式的服裝？」對方嘴上是怎麼說，可從旁拿來的衣服全是魔法吟唱者最適合的輕鬆裝扮。

看來他早已認定亞連最適合的服裝，只是口頭上的禮貌說說而已。

「……」亞連沉默。

「…………」

他保持無比靜默，臥房內除了衣物窸窸窣窣摩擦就只有帝奇的呼吸聲，生為不死者的亞連不需要空氣，卻也不構成他不反應的原因，亞連保持沉默，就算對方的呼吸從一開始的平緩變為紊亂粗喘，發出由於親暱撫觸而興奮的喘息聲，亞連還是忍耐著想要如蟲般的內心慾望。

並非生理反應，純粹只是內心慾望，只是強烈到快要讓身體自主的反應。

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吧？

肯定是懲罰自己手癢以公會會長的名義修改其他公會成員創作的NPC設定檔的現世報！

難怪人家說現世報總是來得特別快！

不論是因為對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經驗而不知道怎樣反應又或是內心自我的譴責懲罰，亞連沉浸在這是對自己的懲罰所以必須努力接受並且思索有可能修正回來的方式。

只是轉移到這個世界除了在王座之聽打開得了公會據點與NPC的介面，也叫得出詳細設定，但亞連試過用公會武器，除了在遊戲時還能修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打開設定檔之外完全無用，無法修改。

是的，帝奇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反應，除了小惡魔種族內的魅魔天性占了絕大多數，最主要的還是自己在伺服器即將關閉的前五分鐘修改帝奇設定檔的緣故。

在「似乎是不分性別男女都不介意」的後一段「不過通常都是抱持著玩樂心態」那句做了修改，把它改為「現在對紅手抱持著異常的興趣」字數和原設定剛剛好的句子。

更糟糕的，帝奇還是職業與種族等級相加為一百的百級戰士。

自己這個等級一百的魔法吟唱者和對方比力量完全無法相比，就算想要阻止，帝奇還是能輕而易舉壓制住自己。

這一切都是自己擅自妄為的緣故！當初應該有人阻止自己不然就是打斷自己的手啊，不……那時候公會內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果真只能怪自己的自制力不佳、控自力不好了。

甚麼反正是遊戲最後五分鐘也不要緊的想法啊？真想穿越時空回去爆打自己一頓！

所以當對方雙手從上半身游移到下半部解開法褲寬鬆的褲頭，指尖掌心若有似無的撫觸下腹部，腦內正做劇烈自我厭惡、理智與羞愧拉扯風暴的亞連無力反抗，在精神強制鎮定的狀況抖了好幾下內心發出嚎叫，直到對方得寸進尺往更私密的位置探去才勉強伸手握住對方不軌的雙手。

「帝奇你……」開口的亞連吐出的話有點結巴，努力抑制羞愧抬起頭結果對上的仍然是對方那張面不改色的笑顏，看得亞連覺得有點刺眼，嘴角小小地扭曲幾分。

「怎麼了，紅手大人，您不喜歡這身衣服嗎？我現在立刻為您更換另外一件符合您風采的衣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亞連內心再怎麼清楚對方其實暗自竊喜卻也不可以對伙伴的NPC孩子動手，也是不能，畢竟是自己做錯了，帝奇會有這樣的行為是自己錯誤所造成，所以亞連只能無奈吞下內心無數的話，僵硬地點點頭然後注視對方轉過身還有身側黑色墮天使的羽翼愉悅抖動的背影。

……唔……但是……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難道就一直讓帝奇維持這樣嗎？

所能想到的、所能做的都試過了，目前問題完全陷入僵局無解，亞連還想著既然如此先放置一旁幾日也無所謂吧，下一秒轉過身的帝奇手拿的衣物立刻讓唯一一名剩下的至尊大人打了回票順便精神上給自己一個巴掌。

不！絕對不行！

絕對不能不管，要設法處理才對！

雖然是魔法吟唱者的裝備沒錯，也是符合亞連職業的性能加持套裝，不過那低胸窄裙布料單薄的服飾很明顯是女性限定的，屁股後頭還有個誇張的心型裸空，帝奇要給自己穿這種服裝倒不如自己穿，他又沒有尾巴要一件後面露的衣服幹甚麼，有翅膀的是他不是自己！

內心有如火山爆發行為卻猶如潭水寧靜，又一瞬間綠光降臨公會內所有NPC及僕役尊敬崇仰留到最後的最後一名無上至尊紅手面不改聲平靜的說。

「駁回。」

註1：OVERLORD文庫版主角外型為骷髏，WEB版則是殭屍，這裡做混同處理。

註2：設定「紅手」為亞連於YGGDRASIL遊戲角色名稱，符合角色人物左手為紅的特色。

TBC

The Devil Beneath My Feet最初定案棄稿。為了區別改稱《For All King》。

基本上只寫到二章半，過陣子會放出二章半，但不用追這篇，因為不會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