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設定,異世界,人類與魔法生物共存的設定。
■略帶正劇味的詼諧文,算是個嘲笑神和命運的作品,大概吧(?
■介於坑與不坑之間,跳下請注意。

 

04

 

名字、性別、種族、出生年月日、社會安全編碼、一家人口總數如何以及職業……等等,拿在手上的紙張零零總總印出以上的框框文字,幾乎都是政府單位表格經常出現的填空,不僅填起來枯燥乏味,繁瑣的項目也讓在對方填寫時必須陪笑的亞連臉部肌肉僵硬無比。

 

到底是誰設計出這種表格的?

亞連永遠無法理解試圖用一張小小A4紙就要將受訪人生平詳細全部填寫出來的設計者腦袋的思考迴路,也開始懷疑戶政真否如同人民所說坐領乾薪。畢竟戶政機構不就是為了做這種事而設置的嗎?

 

只要將資料庫的資料統整出來便能完成何必派人挨家挨戶拜訪?這樣的疑惑在他起先知道任務內容後便一直存在。

 

理由亞連有聽聞拉比說明過,因為自己在當場就提出質疑。

 

──如果是要資料,很多時候譬如戶籍遷入遷出、孩子出生、居民死亡、結婚離婚等等,政府有各種琳瑯滿目的機會能夠登記居民的資料,只要人民每有異動確實登載、每一筆資料沒有誤填,建檔完成便能統整出大數據。

 

對政府機構運作有任何一點觀念的都會認同他的說法。

 

與其挨家挨戶拜訪,藉由原有資料統整而出反倒更加方便確實,亞連還很清楚記得當初自己如此講。

 

會讓亞連閉上嘴巴放棄爭辯全因為拉比的一句「雖說戶口調查理當歸給第一線的戶政,我們社會科來做實在太過大材小用了,不過作為管理的上層也算在職責範圍所以上頭交辦下來我們也只能接受,但亞連你沒想過單純的填填表格有需要出動配調科的人員嗎?」讓他收起質疑乖乖做做看在他眼裡十分沒有效率的事情。

 

或許他不像那些精挑細選的幹員一樣聰明伶俐,不過好歹也是經由考試篩選留下來的核可者,亞連聽得懂獨眼的同袍藏於話中的暗示。

 

多看,多觀察。

學校除了教導他們生活在這個世上的怪誕生物有哪些,也告知該如何痛擊對方的弱點、防禦獨有的殺手鐧,還要靈活運用自己的種族能力,熟悉各種魔法槍械和法器的運用方式,同時也要他們習慣聽從命令遵照指示。

 

但不代表他們就需要像人偶遵照上頭的一言一行,學校教授他們服從命令卻也告知必須要自我判斷而不是盲目遵從。

 

他們要經過大腦思考,察覺其中的詭譎與不合理的矛盾之處,而不是把腦子當成好看的擺飾。

 

由於存活於這個國界的並非像人類那般「普通」,上一秒還是你上司的人物很可能在你眨眼間被上古巫靈給附身還毫無徵兆,所以認真看、傾心聽的習慣培養十分重要。

 

目前是還辨別不出戴眼罩的拉比到底是瓦沙克、但他林亦或是其他生物,撇除身分不明這點亞連相信他的話,至少他的論點和學校是一致的。

 

光憑這點不管臉上肌肉僵硬到近乎扭曲的地步,亞連還是不願意像波立克那樣輕易放棄。

 

嚴苛說起來雷霆巨人可能連嘗試都沒有,不過那並不是他能評斷的,他只能做事實上的呈述。

 

司金.波立克像塊超大的人形立板佇在那兒不動嚇得路過的行人驚慌走避,一疊應該填寫的紙張就放在一旁攤販退縮提供出的位置上,表明了自己不想主動看誰能發揮童子軍般無畏並且友善的精神上前填寫。

 

途中確實是有幾名天使心腸的居民上前搭話並且書寫,可達成的量遠遠還不及於分配的一半,估計不用十根手指頭便能數完,亞連不知道那些未完成的最後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不過在枯燥又考驗人耐心的陪笑過程中還是讓他發現了一些應該是此行任務真正用意的事情。

 

好比說不符合比例的懸殊男女差,偶爾能聽聞幾句荒謬不可思議但又有幾分機率會發生的傳言,畢竟這裡是上古神話及童年床上夢魘都會真實出現的所在,更多的則是當見到自己後游移不敢正視的眼神。

 

沒有明確事證不能逮捕居民,就算所受的訓練讓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喊叫逮捕,亞連還是壓下衝動將這些詭怪之處銘記在心。

 

他成功了,然而努力全在到了第十四號社區全化為烏有,甚至差點賠上他才剛起步的軍警生涯。

 

在埋怨起教官給予的訓練太過扎實,導致凡是見到啟人疑竇的有詭情況身體總是比理智還早行動,亞連更歸咎於這家子的不按照牌理出牌。

 

而且不是單數,是複數。

 

究竟該反省自己平安度過幾次敲門拜訪,開始習慣從來沒接受的訪察訓練以至於一直緊繃克制的神經鬆動;還是沒將有人會如此光明正大的襲擊警察預估在可能發生的清單之內,亞連認為是兩者皆有不能完全怪罪於對方。

 

只是在深究原由之前,亞連更想撿起那些在自己忙著拔槍匆忙間丟下的紙張。

 

它們散落在自己的腳邊,有些則掉落階梯以及以下的地方,某些更遠的還飄飛到綠茵草地之上給濕漉漉的葉片沾濕。

 

對,這戶人家除了有個精心打理的草皮,還有昂貴的定時灑水系統,這看得亞連十分羨慕。

 

誰叫他住的是單調乏味的水泥建築公寓,透過窗戶眺望外頭只有人行磚和馬路少見綠意,就連禿枒的行道樹都是灰灰暗暗的褐色。一點生氣都沒有,看久了使得人都要焦慮,真是個奇差無比的窗景。

 

久遠的記憶早已退色失去鮮明色彩,亞連卻仍記得在斑駁不全回憶裡的自己曾經生活在大自然的懷抱當中,每一天推開大門見到的都是樹木與自然的草皮。當從其他地方搬遷到市中心的朋友們早已習慣都會生活,亞連依舊嚮往有著綠意山林和花草的郊區。

 

郊區意味著不僅是不便利,包含其中的「昂貴」這一點更是他一直無法如願的決定因素。

 

和人類截然相反,異都地界越是郊區屋價越是昂貴,可能一間衛浴就能抵掉市區內的一間小套房,當然,以安全係數極高、建材高貴附帶各式各樣防衛機制只有金字塔頂端消費得起的城市心臟例外,但如果不是尋求刺激,認為不與死神為伍有辱於非人類的身分,多數想要保全性命和生活品質的居民有能力會盡量遠離容易招來災厄與神怪的市中心。

 

──那裡盤據不散的濃厚魔法因子時常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每次以觀光名義放行的人類旅遊團總要有異都地界派遣的警衛隊跟隨的理由。

 

人類太過脆弱,別說碰上突然冒出的各信仰、種族神祇,給不懷好意的居民盯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來。

 

由此可證需要在幾乎等同於危機本身的地方活下來不僅要膽大還要具備絕佳的求生能力,只是剛從學校畢業的他並沒有太多選擇可以做決定。

 

沒有學校提供的免費宿舍,又要選擇離工作近的地點好省下一些通勤費用,計算時間交通在阮囊羞澀的狀況下亞連也只能選擇目前的棲身之所。

 

它雖然小又簡陋,不過要在市中心找到具有整棟大樓的免費防禦力場、左右鄰居多數都是軍警學校畢業要不然便是從事保鑣警衛職業,亞連想再也沒有比這更安全的租屋處了吧?

 

可即便如此,來到這個社區四處拜訪後亞連非常確定這裡儼然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居所。

 

這戶人家是清單中的第九個地址,亞連在前頭已經拜訪其中不少有人未在家的住戶,上班不在家很正常,不過也要考慮到並非所有居民都是白日種族,跳過八個地址中將近一半的數量,手上印刷密密麻麻字體的表格自然也因為註記變得更加撩亂。

 

不過這並不礙事,他依舊以一定的節奏踩踏皮靴,按響設置在雪白大門旁的門鈴,一邊感歎光是近距離觀看數字便能自動躍上腦海堪稱藝術品的門戶,順道欣賞這戶人家精心打理的庭院。

 

打磨得光亮的石板混合鵝卵石鋪設在碧綠草皮之間做出了一條優雅的別緻步道,沒有死板的筆直直達大門而是別有巧思做成曲線,能夠讓到訪的人能在行進時一同欣賞庭院裡的植栽,和經過的幾戶人家有差別性的區隔。

 

就像這條與眾不同的步道,這戶人家的庭院同樣用心設計。

 

不光是種植的花草樹木,單只是照料如此多種植物同時還考慮到植物的特性做搭配來植栽要花費多少心思亞連難以想像,亞連還有注意到當中幾種植栽的排列是按照花開的季節來種植,一季過後換另外品種花開,庭院能夠長年有花觀賞而非全集中於一個季節。

 

至於某些樹常年翠綠,旁邊就種植一些經常開花的草本植物,以及攀藤的纏繞好讓能夠在花朵盛開時呈現夢幻的垂墜狀,其他則是利用園藝小物做使人意想不到的布置。

 

若不是親眼瞧見,亞連還想不到有這樣的巧思。

 

只是,除了令人驚豔的花園藝術,其中也不乏讓人心驚膽顫的種植品種。

 

既然身處異都地界,花園裡外表可愛有如兔子吐出的酸液卻能夠輕易將石頭融化的蛇兔草;乍看之下長得很像一般荊棘沒有防備直接碰觸能夠讓人在短短幾秒內麻痺、毒素夠多甚至能導致死亡的刺魔藤;還有具有動物心智水準、渴求他人關愛名為蘿珊娜品種的食人花。

 

還是小株花的時候牠便有巨大的花苞,花苞閉合未開外觀看起來就像長了大斑點的草莓、顏色偏粉,那時候牠的攻擊力還沒有完全長大後的可怕,被牠張開的花苞嘴咬到頂多是流血不止,但成長為成熟花株時攻擊力卻是翻倍增強,具有強烈領域性,簡單來說是個非常實惠還兼具美觀的強力守護者。

 

只要你有兩把刷子能夠馴服這種雜食植物的話。

 

曾經吃過不少食人花苞藤蔓植物的虧,在心裡已經留有不小內心陰影的亞連見到花園裡的植物有蘿珊娜時是繞著走的。

 

他可不想再和對方有所親密接觸,不論是那足以將人勒斃的藤蔓還是口一張能夠將成人整個吞掉的血盆大口。

 

對於能夠在自家花園裡種植這些只能用「危險,生人勿近!」標語形容肉食植物的人,除了無比的敬佩以及勇氣可嘉的看法亞連暫時冒不出其他想法。

 

噢,還有到底是多麼被害妄想保護自己才會在自己家的花園埋下這些植物的根。

 

那時候想不透的亞連在現在得到了解答。

 

這戶人家並沒有像多數人有可以直接能夠透視來人的玻璃、毛玻璃,使用的則是安全性相較比較高、沒有其他為了時尚好看利用其餘異材質拼接的實木木門,上頭來刻畫防護的咒語圍繞整扇門的周邊乍看之下類似於裝飾的花邊,可威能是任何以不懷好意試圖強行進入的傢伙在施行破壞下會立刻啟動蘊藏其中的魔法連鎖反應。

 

看是把對方炸成煙花亦或是黏呼呼的鼻涕蟲,依照上頭咒文複雜的程度亞連想大概都有可能,或許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詛咒方式,只是他並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

 

所以他按照禮節按響門鈴,眼覷上頭唯一能夠讓隱藏於結實防護之後的人能夠窺探情況的物件──隱藏於雕刻當中,看不出是惡魔還是墮天使總而言之是身上長著翅膀的兩個人高舉的手一起拱著的圓。

 

由黃銅片遮掩,需要時拉開不需要則闔上,與門板顏色相近宛如一體成形,若不是人就站在門前不仔細瞧還真讓人容易忽略掉這個隱藏得很好的貓眼。

 

這扇應該裝設在博物館內部之流的藝術之門在他敲響不久後,以非常符合門扉上雕刻構圖的腳步聲為開場,伴隨咿呀打開的音效敞開。

 

漆黑的色調是亞連首先見到的色彩,以夜空為基底的黑暗深邃卻不讓人畏懼反而深深吸引他人的目光,那種闇在陽光下伴隨不可思議的光澤就像暗夜中閃耀的晨星,彷彿完美混合了柔軟與剛硬能夠感受到它充滿力量與生命的美。

 

亞連覺得自己陶醉於其中,捨不得移開眼,並且有種欲望想要觸摸,但是他不知道這種衝動源自於哪裡,是直到一道未曾聽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雙手並且給人包裹、屬於他人的溫度藉由相觸的肌膚傳達至大腦,亞連這才從著迷而恍惚的狀態中抽離。

 

接下來便是身體自我的反應。反手壓制、右手迅速解開鈕扣掏出槍械毆打目標,所有動作全在銀灰色眼眸眨眼的短暫間完成。

 

於是,在來到第十四號社區拜訪到名單當中第九個地址,跳過前頭許多未在家的住戶,方從軍警學校畢業分派到配調科的菜鳥狠揍了前來應門的住戶。

 

不,其實也不是鎖定目標,只是慣性的朝應該是腦袋的位置砸去。管他對方活的還是死的,通常朝腦門攻擊都能收到不錯的成效,不過在動作的一瞬間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如自己所想亞連放輕揍人的力道。

 

之後的吃痛呻吟是預料內,但是對方一開口頭一句「警官……你為什麼打人?」充滿疼痛的疑問則是馬上印證亞連的預感。

 

慘了,如果是壞蛋,是不可能在被揍後冒出如此一句心平氣和,至少連暴跳如雷口吻都稱不上的話。

 

一想到不小心毆打尋常百姓,從沒想過原來受過的訓練有一天也會成為累贅,亞連不免埋怨起對此針對他們加強訓練過的教官。

 

雖然原意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誰叫任務當中任何事包含狗屁倒灶的那些都可能遭遇,但真正碰上了與保全他們性命相反還可能遭受處分甚至丟掉工作的結果,亞連開始覺得練得太過確實導致身體已經有自我的反應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

 

「抱歉,你的行為很危險,請不要隨意觸碰武裝人員,我會以為你想要攻擊。」鬆開箝制對方的手,亞連收回抵住對方腦袋的槍械放回槍套之內。

 

一般軍警是不同於配備齊全的鎮暴特勤,但也類歸在武裝人員的範圍之內,只要搬出這點亞連相信多數人聽聞不會有所多言──就多數人而言。

 

哀悼著自己頭一天上班就捅出婁子的可悲軍警生涯,解除壓制的動作亞連也終於有機會正視方才由於太陽穴給冰冷無比的金屬槍管抵住而不敢移動的那人。就如同那好聽、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那個略顯狼狽還有隻手給自己反折現在壓個不停試圖趕跑疼痛的傢伙有張堪稱明星級的英俊臉孔。

 

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就算非人某些族群意識強烈到可以驅使個人做出大義犧牲的異形種族也有不同的審美觀、偏好。

 

大概是種族天性的緣故,亞連對於他人的美醜並沒有太大感受,相貌好看與否向來只以普普通通以及漂亮好看作為分水嶺的他,頭一次見到乍看一眼腦海中自動冒出帥哥兩字感想的人物,嘴巴都差點脫口而出說了肯定會讓對方露出微笑的話。

 

不管那抹微笑算是虛心接受,亦或是覺得眼前人魯莽得可愛這種褒貶不一的想法。

 

幸好衝動也只是一時之間,眼睫在眨了幾下之後亞連覺得自己已經習慣對方英俊得可以登上鎂光燈前給人追逐的美貌,能夠正眼對視起對方而不是不自覺地偏頭閃避。

 

到底是為什麼呢?難為情?但是感覺好像也不是這樣……

 

不認為自己只是瞧見面容好看的同性便會感到臉紅羞怯,亞連內心糾結起當下自己忍不住偏過頭的反應。不過當他的視線終於不偏移不心虛時在注視對方,明顯剛把注意力確實放在自己身上的他也睜大眼睛,睜得老大,奇怪的反應觸動亞連作為一名軍警應有好奇心很快地將方才的困惑拋諸於腦後。

 

評估各種結果,亞連不認為自己有哪個地方會讓人睜大眼睛。唯一有的,大概是他這身明顯不會錯認的制服。

 

至於原因大概也不外乎兩種:第一種,魔鬼遇上死神,做過的所有事全記錄在死神的帳目上躲不掉;第二種,世俗對於警察出現在自家門口的既定印象。

 

不論哪個亞連都有自信可以處理得好,唯一就是在此之前,他又要再來一次開始連自己都感覺枯燥乏味的慣例自我介紹。

 

「你好,敝姓沃克,今天是來政令宣導順道戶口調查。」刻意略過方才的事故,學校裡學到就算做錯了也不能向人民低頭,不論是職業尊嚴還是軍警形象,亞連直接將話題帶過。

 

並沒有將每一戶居民姓氏熟記,他的視線從對方的眼睛移動到手中的名單上,卻也錯過了對方眼神的改變和驟變的表情,就連男人為了撫平剛才被毆打傳來陣陣疼痛部位的手不自然的停滯也是。

 

「沃克是嗎?」語尾輕而淺像是疑問,卻是唯獨本身才知的反覆咀嚼。

 

那個人回神後表情從一開始的呆愣立刻變換成另一副完全不同,充滿自信與魅力的臉龐,彷彿是在驚訝過後的下定決心,眼眉舒展。

 

好看的嘴唇也勾起一種屬於欣喜、激昂的上揚弧度。

 

終於對準名單上的門牌號碼與姓氏,亞連希望自己不會因為不能點著數而誤把其他人的姓名誤植到來應門的人身上,那可不光只有尷尬無比能夠形容了。

 

所以在心懷不安的情況下,亞連講話的語氣略帶不確定的顫音,縱然細微,依舊能讓聽聞者感覺得出他的慌張。

 

「這是我的證件。」按照程序舉起捏著證件的手讓對方查明,明明已經不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只是方才經歷不小心毆打對方的錯誤要內心平靜無波是騙人的,「先生是這戶的戶長……」

 

亞連遲疑了幾秒最終落定,「……賈梅托先生嗎?」

 

制服下的身軀懷著惴惴不安。

 

「不。」

 

世事難料,倒楣的事總是接二連三,光是聽聞對方嘴裡吐出的頭一個簡短單詞亞連就想立刻摀住自己的臉,往一旁的門框撞擊表示內心激昂的情緒,接連第一次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就第二次出錯,應該有蠻多人有和他一樣的心情。

 

不過那名被誤認的男性顯然沒有發覺亞連糾結不已的內心,亦或者察覺卻不動聲色,總而言之,他保持方才完美的笑,眼裡看不出一絲不悅之情。

 

「那是我的哥哥。」

 

說話的嘴角笑意不減,也大概就是他的笑的緣故,亞連覺得自己緊繃的情緒漸漸放鬆,至少已經沒有剛剛心懸在半空的緊張不踏實。

 

「那麼……閣下該怎麼稱呼?」銀灰色的眼睛眨了眨,眼瞳倒映出男人身姿以及英俊的面容。

 

「帝奇。」

 

眼中世界的那個人笑容擴大,友好地舉起手。

 

「帝奇.米克。」

 

在作為回應,亞連也友好的回以右手回握,有著美麗羽翅男人的表情足以用喜樂來形容,夜月星空色澤的柔軟也稍稍的鼓動、輕輕翼搧。

 

 

TBC


一直以為自己只寫到四章原來有到七章,所以當初我為什麼坑掉到現在完全回憶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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