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試寫，練筆。C汪和咕哒♂。紀念自家Ｃ汪終於三破！
■時間軸和設定：特異點F之後，第一特異點進行中，除了C汪尚沒有其他從者加入。C汪和立香的絆值狀態與初始狀態相差不多。
■一個多月前才入Fate坑目前作品只補到一半，設定各種的自我流，人物OOC可能，考究黨請立刻上一頁脫出、紅X離開。

縱然位處緯度極高的山巔之上，泰半時間從大片的玻璃窗向外望去皆是風雪白靄的景色，迦勒底仍舊會迎接夜晚的來到。晝與夜的變換一如永恆不變的真理，就像生命需要陽光、空氣、水源，蓬勃新生的太陽之後一定有皎潔冷亮的月輪帶來相反的黑夜和星辰。

立香明白這個道理，卻免不了對於遮去光彩的黑夜感到不安。那是根深蒂固於人類基因裡，從遠古的時代起便流傳下來的畏懼。到底是生來對於黑夜恐慌亦或者長輩時常掛於嘴邊那些關於告誡懵懂幼兒太陽西下後便是逢魔時刻所導致，流轉的時間太過悠長已經讓他朦朧了分界，他僅依稀憶起身高還不到成人大腿的年幼自己，是怎麼在日陽西掛之時緊緊跟隨於父母身邊，害怕每一道餘暉無法驅逐反倒顯得詭譎陰鬱的斜長陰影，驚懼光線漫散之下飄忽的黑色產生形體，從其中冒出足以讓年幼心靈驚顫害怕的鬼怪。

年幼的立香像每個孩子一樣害怕黑暗，不安於獨自一人入睡的臥房當中關閉的衣櫥之後、臥躺的床板之下；逐漸成長退去孩童圓潤面容開始有了菱角的藤丸則逐漸淡忘對於黑夜的畏懼。他的身體抽長升高、隨著年歲增長的心智也足夠辨認暗夜裡的妖魔鬼怪不過是大人口中的怪談驚嚇孩童使之乖巧的手段。

藤丸立香明白，也對身邊學會用如此手段訓誡孩子示以欣然地微笑。如果平日繼續下去，他會成為下一個對懵懂孩子如此言說的大人，對暗夜裡、路燈下、遠處傳來鏗鏘窸窣不動泰然。

但現今躺臥於床榻上人類最後的御主卻不甚心安，輾轉反側於沾染自己汗水與體溫的發皺被褥之間，隨著中央空調運轉細微聲響之中陷入真實與夢境交纏的夢魘當中蜷曲身軀。

他入睡了，卻又清醒著。神智似乎橫亙在清醒與昏睡中介，夢遊於不安畏懼的裏側，獨自於埋藏於幽暗的鬼魂奮鬥。

曾經懵懂的立香害怕黑暗；年歲尚淺的他無懼黑暗；現今的他恐懼午夜夢迴裡的黑暗。白晝的離去一快帶走日時辛勤忙碌的人群，在夜幕垂降的黑夜裡午夜的黑沉重了冰冷的迦勒底，給早經爆破後人數銳減的機構帶來更多窒息的寧靜，點醒日裡的喧囂不過是奔走的錯覺，有多少生死不明的曾經同伴冷凍於冰冷的金屬艙當中等待救援，更多是喪生於爆破之下無法尋得骸骨的一個個名字。

AD.2004特異點F是顆喚醒埋藏於藤丸立香基因當中的蔓生種子，隨著沉壓於雙肩重擔日復一日的累加，一次次靈子轉移再再顯現於眼前的烽火連天，深植於記憶當中抹滅不去蜂擁朝自己追趕而至的龍牙兵響動觸動人心神經的喀啦刺耳，壯大了陰晦，最終成為糾纏不休的黑暗。

但真正捕獲迦勒底最後御主的是奧爾嘉瑪麗．亞寧姆史菲亞．阿尼姆斯菲亞進入迦爾帝亞斯的哭泣尖叫，就像當時瑪修牢牢握住他的手腕箝制不讓奔上前，不比自己大幾歲，甚至還要小許多的少女最後的哀鳴，她臨終前迴盪整個洞窟的飽含情緒的請求自白變成了擒住藤丸立香的負面意念。

日日夜夜，隨著日光漸散黑暗到來的腳步困擾獨自一人的御主，成為午夜夢迴裡年幼幻想畏懼的臥房鬼怪、蠶食平日的堅硬剛強，不斷繼續直至徒留故作泰然不屈的空殼表象。

藤丸立香明白糾纏不休的黑暗影響自己的精神，他像棵缺乏陽光的植物在鬱抑隆冬裡逐漸凋零，枯黃的落葉是自己一天比一天還要困倦飄忽的不專注，但日漸萎靡的他必須努力撐持，即便逐感心力不從，肩負阻止燒卻人理的世界毀滅危機，臨危受命接下如此重任的他明白反覆出現於夜晚夢境猶如幽魂的不甘與之相比不過微不足道。

只是如此，畏懼夜晚的影響仍舊出現在藤丸立香的身上。他正視並且接受心靈的苦痛，卻未嘗尋求協助。人類最後的御主過於年輕，即便努力承接下他人賦予的重擔，努力鞭策成長足夠不成為他人的負擔，但不曉得沒有人類能夠獨自承受稱出限度的壓力，哪怕是英雄也有力有未逮的時刻，何況那是反覆焦灼靈魂的煎熬。

他隱藏得很好，羅曼醫生只當成他的不專注是初為御主的不適應；偶爾的恍惚在關懷備至的後輩眼裡是接連不斷遇襲的疲憊；為了半毀的迦勒底系統萬能之人除了在兌換道具還沒時間仔細對談。

藤丸立香沾沾自喜自己的困擾不會成為他人的另一種負擔，成功瞞騙了所有人，卻忽略了以Caster現界在特異點F協助過自己，爾後更成為協助最後御主的迦勒底第一位從者，源出凱爾特神話盧恩符文的魔術師那雙掩蓋於兜帽之下如獸犀利的鮮紅雙眼。

「Master，堅強是好事，男人的肩膀扛著重任，但別弄混了堅強和逞強的差別。」

顯然對走出診療室便撞見Caster沒有預料，更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藤丸立香行走的腳步幾乎是立即靜止的。若不是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要用呆愣於原地的反應來形容也不為過，但年輕的迦勒底御主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就連混有外國血統的日本人也少見的藍眼睛隨著眼瞼閉合閃動頂頭日光燈的光芒。

那雙藍眼睛裡沒有偏移，眼瞳深處卻流轉著光芒，一如兜帽之下腥紅雙目當中的不變專注銳利。哪怕是以從者當中能力參數多屬中庸的Caster職階現界，他仍然是凱爾特神話阿爾斯特傳說中的勇士、赤枝騎士團的一員，阿爾斯特最強的戰士。

藤丸立香覺得自己在那雙紅眼睛前無處可逃，他是隻愚蠢暴露於狩獵者視野當中獵物，而以那雙野獸之眼注視緊盯的正是面前藍色的術師。

庫丘林倚牆而立，法杖隨意擱於肩頭，一身鬆懈慵懶的氛圍，彷彿他人只是百般無聊待在那兒恰好遇見自己的御主而隨意開啟話題，迦勒底最後的御主信任凱爾特魔術師，但絕對不會誤認眼前從者的意圖，一旦自己試圖脫逃，眼前已然鎖定自己具有優異獵犬本質的從者肯定會隨之追獵而上，就像頻道裡急速奔跑追逐獵物的灰狼，用無法抵禦的技巧力道從後追擊，用堅硬銳利的獠牙咬碎獵物脆弱的咽喉，在噬咬於口中的生命完全斷絕之前絕不鬆口。

他的脖子會陷進庫丘林說話時偶爾會露出的尖銳犬齒，感受叼咬自己一半頸部的溫暖濕潤的口腔，體驗鮮血與空氣從破損的氣管不斷滲漏無法喘息的痛苦。

藤丸立香覺得自己要被眼前的紅眼睛看破，但他的雙唇吐出的並非真實之語而是半帶迷茫的困惑。

「我知道，Caster，但你怎麼會突然提起？」人類最後的御主揚起的腦袋，對眼前的從者露出介於困擾與不解當中的微笑，看起來就和遇上無法解答問題卻又感到疑惑的青少年一模一樣。

他的藍眼睛裡沒有惶恐也沒有不安，與紅眼睛對視的眼瞳深處只有藤丸立香自己明白的情緒，就像他也讀不懂古愛爾蘭英靈的真實想法，他們眼瞳看得見對方的顏色卻摸不清底下的思緒。

短暫的靜默在空氣間蔓延，庫丘林不吭聲讓年輕的御主不安，惶恐的情緒溢上咽喉又混合唾液一塊嚥下。

藤丸立香想自己會有幸成為頭一遭被從者教訓的御主，只期盼就算是筋力E的Caster能手下留情別打破自己的骨頭，但誰知最終破除異常靜默不是識破欺瞞的英靈惱怒的毆打或者嘲諷，穿戴施展魔術者一貫寬鬆輕便服飾的凱爾特英雄衝著自己曾經見過但在迦勒底鮮少看到的笑容。

畢竟在人力缺失每個人都身兼多職的當下，就算是從者也會被拉著拽著一塊焦頭爛額。

迦勒底的職員不敢對人類的傳奇偉大的英靈指手畫腳，但同為英靈又是早來到此處的萬能之人就不同了，極少關照他人意願的她自然喜聞樂見能夠分擔自己勞務的首位從者，將部分的工作全丟給首次以Caster登場還不習慣自身魔術深度的英靈。

「……雖然沒辦法教你盧恩符文，但成長過程中遇到的難題還是能提點你一些吧？小子。」

自從簽訂契約便未曾經過這個詞彙從Caster口中而出，再度聽聞他以這個稱呼叫喚自己，記起特異點過往，那份親暱感足以讓藤丸立香回以微笑，但也錯過了從者明明是上揚卻又降低了幾分的拉平嘴角曲線，滿心沉浸對方寬大的掌心左右蹂躪自己腦袋的親近觸碰。

要是現在也是如此就好了……

曉得自己困於畏懼和噩夢交纏的影響之中，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藤丸立香無力掙脫黑夜的束縛。一天勞碌加上多日折磨早已疲憊不堪的神智無法驅動急需睡眠的身軀，他僅能任由汗水打濕身軀在不安懼怕之間緩慢地掙動困於潮濕所以糾纏的發皺被褥。

思緒正在崩解分離，佔據藤丸立香絕大感官僅剩畏縮和疲憊的情緒，雖然他能分辨自己正在做個不清醒的夢，渾沌不明的神智卻無法完全讓他從交錯的記憶碎片裡清醒。他在特異點的怪物追趕下奔跑，同時身處逐漸崩毀的山洞之中聆聽所長最後的聲嘶力竭，卻能感受肉體躺臥於冰冷沉重入夜後便壓迫不已的迦勒底寢室。

或許只要自己在掙扎個幾分神智最終就會隨著肉體的疲勞完全失去意識，就像過去的每個夜晚，但大概是接連不斷的折磨摧折了藤丸立香的堅強裝作，一股由內心發出衝上鼻腔的酸楚讓他不住地抽搐鼻子，就算神智飄盪於驚擾睡夢的黑暗當中，想哭的衝動還是鮮明地攪和進不平靜的夢魘，把這一切本就難耐的精神耗損推上更進一步的難受。

終於，他在黑暗環伺之下屈下雙腿哭泣，夢境中的他回到了年幼時害怕尋找父母慰藉的幼兒時期哭哭啼啼，對無法拯救的奧爾嘉瑪麗跪倒哽咽，緊握肉體能夠抓住的一切像溺水的人攀附依靠痛哭嘶聲，直到溢滿心頭的濃稠黝黑藉由淚水唾液全部釋出跌進神智的深淵裡沉沉睡去。

但悲痛中的他聞到森林的味道，彷彿籠罩他的不是一無止盡的毀燼黑暗，只不過是入夜後陷入沉睡的茂密叢林，雖然瞧不見卻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樹木、灌叢，藤丸立香聽見葉片沙沙作響的聲音，嗅得給夜露滋潤的苔蘚植物乾淨清晰，還有一絲突兀卻又十分合適的裊裊菸香。

──那是菸草、捲紙捻合燃燒的獨特氣味，混合狼煙與篝火，跳動的、夾帶龐大能量卻又不炙人的溫暖。

獨特的氣味混雜在森林的清香當中，彷彿自然的芬芳就應該有它的存在，那股獨特的味道進入鼻腔滲入肺泡，洗滌壟罩心靈的汙濁、驅逐遮掩清明的陰晦，舒緩一直沉壓心靈肉體的黑暗。

藤丸立香感覺如釋重負，他從陷入夢境裡便緊抓發白的手指終於鬆懈，卻又在感覺觸碰到既熟悉卻又陌生的織物時用力收緊，將那件彷彿垂落撫慰天蓋攢緊於手裡、自己的懷中，依戀不已地緊貼倚靠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近似幼獸嗚咿的慰嘆，錯覺有了這個便能陷入溫暖安全的懷抱。

他的呼吸從本來的抽搐紊亂變得舒緩平穩，偶爾能夠聽見的啜泣給疲憊但也全然放鬆的呼吸取而代之，最終，在時間的流逝下年輕的御主終於於無夢的黑色裡酣酣入睡。

倒是一直隱匿於黑暗之中與陰影化為一塊的暗影擾動了冰涼的空氣，那道黑影伸出手，陷入半張臉埋藏於枕頭的年輕御主凌亂的頭髮間，與尋常的魔術師不同生長厚繭的手指陷入那頭因為汗濕更加柔軟滑膩的黑髮梳理著。

陰暗的光線無法顯現充當人類最後御主休憩空間的全部容貌，但也足夠窺見坐於床緣的身影。高大的、退去通常穿戴於身短罩露出內裏淺薄深色衣物，彷彿突然出現的男人一雙在黑暗裡顯得明亮詭譎的紅眼睛注視身旁終於不再喘息單薄身軀，那雙紅眼睛裡不見捕獵的凌厲，卻能找到野獸對於幼崽護衛的柔軟愛護。

他並不是德魯伊，只是個會盧恩魔術以Caster一側降界的愛爾蘭英靈，比起能夠直接撫慰焦躁的靈魂魔術，他更在行那些對肉體強大損害的火焰攻擊招式。

縱然和御主簽訂契約從者能透過雙方的連結感知御主的情況，但對於陷入惡夢的年輕御主，庫丘林也僅能關照他的肉體，舒緩痙攣的不適。

他不熟悉夢境的術法，唯一能做的僅是在藤丸立香汗溼的皮膚上描寫盧恩，看金色符文就如自己預料閃動昏暗的微光進入御主的體內，感慨自身就算身為Caster拿手的還是傷害敵手的火焰爆破術法而非這類溫和無害的有益魔術。

庫丘林能做到的就只是如此，陪伴於一旁，等著年輕的御主某一天終於正視必經的黑暗路途然後勇敢跨越坎坷。那是每個人，甚至英雄都會經歷的路途，而肩負拯救倫理的少年更不會跳脫這番歷練的關卡。

「就算是初生的狼崽子也知道要倚靠健壯的成年同伴啊，Master……」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那句近乎氣聲的呢喃最終也消失於中央空調的冰冷機械運轉聲響當中，不變的大概唯有在御主清醒之前不會離去的陪伴、覆蓋於他身上的短罩，還有能夠舒緩不安的撫觸而已。

FIN.

本來想寫C汪狼性的流氓，但是寫著寫著就變成這樣了。果然第一篇還是保守一點吧，畢竟算是練筆。

因為剛入fate坑沒多久，雖然努力補了動畫大致上看了一半，不過還是對各種的設定和角色關係很模糊很不清楚，希望不會太OOC。

篇名《SOLO》除了代表立香初期只有迦勒底的職員、馬修和C汪陪伴於身旁，歷經一場近乎崩毀襲擊的孤獨之外，還有他被迫承接拯救世界的重擔，以及不論如何心靈的成長就算有他人陪伴但也只有自己堅強才能跨過難關的獨自挑戰。

這篇基本上是這樣，還有一個絆值初始但給自己附加領導者身分的C汪，這種清清淡淡的感覺！！

啊啊真的好喜歡C汪啊！！！希望如果有機會的話能夠寫寫除了領導者之外還很庫丘林式的流氓C汪！！！

感謝看到這邊的朋友們，如果喜歡的話懇請點個紅心藍手或者留言交流啊！！！那麼有機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