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參加1/19-1/21給帝亞冷門糧家飯的大寒活動。
■這裡的時間線在Joido×沃克元帥，也就是《Fire meet Gasoline》之後。

02

貼在嘴唇的柔軟溫度從原來的略涼轉變為微溫，相貼的部分暖得就連自己都能感受到那股人類炙熱的心跳脈動，Joido喜歡這種對方被自己溫暖的感覺。很真實，能夠使他暫時忘卻糾纏於記憶當中的冰冷。

他是名叫帝奇．米克的男人，卻也是同時活在七千年歲月洪流間的人。

他記得許多事，也忘卻許多事。一個記憶一個靈魂要經過悠長歲月的洗鍊能夠記得的不多，所以他和其餘兄弟們選擇了一種最適合自己的情緒作為銘記。

快樂。

Joido。

第三使徒。

最終他曾為記得最多快樂回憶的諾亞，而且不是一人，是全部兄弟的喜悅欣喜，他代替族人記得曾經有過、能夠稱之為幸福的回憶。

但比這還多的，是每個歷經無數生死覺醒兄弟共享的黑暗。濃稠猶如石油將人心化為一團醜陋的負面，由背叛、悲憤、滿腔憤怒交織而成。

是恨。

諾亞的恨意遠比執著還要深遠而綿長，比起他記得的快樂還要深刻。對於INNOCENCE抱持著憎恨，想要毀滅以其建立的偽神信仰以及祂的擁戴者，還有那些背叛者那些謊言和傷害。一切的一切壓倒他原有的理智，變得不再是第三使徒本來應有的面目。

但他不在意，因為所有的兄弟經歷和自己一樣的事情。他記得曾經的一切，所以他願意變為從地獄歸來戰士，為了一族而戰。

然而在經歷越來越久的時間，他開始記不得當初的快樂，陷入唯能記得其一的狂暴。

諾亞一族是瘋狂的。

他沒有亞當來得瘋癲，卻也明顯感受到自己無法控制在腦海裡的聲音，它們盤旋迴盪猶如無法消散的詛咒。

Joido隱約感覺這或許本就是諾亞一族的詛咒，然而殘存的記憶殘渣已經沒辦法讓他分辨到底是否就和自己所想的同樣，剩下的唯有對於INNOCENCE的執著。

直到遇上了眼前這人，腦海中叫囂不止的聲響終於暫歇。

Joido感受到久違的寧靜，就算只有片刻，如此難得的機會已經讓他蒼老的靈魂得到短暫的歇息。

他還記得視野裡映照出這人模樣時喧鬧嘎然而止的剎那，整個世界突然間悄然無聲，如此令人詫異卻又撫慰人心，一直以來沉壓在胸口的鬱悶彷彿隨著鬆懈的一口氣一齊消失殆盡，他的呼吸不再那麼沉重似乎連整個人都輕盈起來。

只是長久縈繞在腦海的執念並沒有這般輕易驅逐，INNOCENCE還在身邊，還有那群INNOCENCE的適合者。很快地，聲音再度於腦海中響起，但除了復仇之外某種欲望也悄悄地生了根。

是渴望。

隨著對方的離去Joido鬆開握住的手指。離去的溫度使人眷戀不自主想要跟隨，Joido現下的感受便是如此，他想要伸手追住對方離去的溫度，就如同當初方舟之戰結束後自己偶爾想念那片空白，進而貪戀待他身邊的寧靜直到追尋而來。

不過他壓下此時的衝動，和眼前白髮的人相處Joido早已明白他的性格。他並不習慣別人突然的觸碰。

但Joido沒料到是突然刷過脖子肌膚的溫度。溫熱的，帶著幾分柔軟。感覺起來卻比火焰還要深刻，Joido感受到給手指劃過的肌膚底下是如何滾燙炙熱，卻也察覺到蔓延開來的溫暖。

由意外的摩擦轉變為撫觸，他的指尖帶給Joido電流般的酥麻，伴隨著溫暖，若不是知道他的人或許會誤認為愛撫。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Joido深知他的性格。

那只是觸碰，陷入髮絲梳理的手指一如以往不帶其餘意味之意的真善。

從自己散落的髮到綁起的髮束，他的拉動藉由髮梢傳達，雖然由於角度的緣故無法窺見全貌，Joido還是藉由感覺感受對方的動作。

手指深陷捆起的髮束然後緩緩地往下拖曳，他在動作的同時連帶扯動自己部分的頭髮，交錯糾結的髮絲在他的指尖下分離、散落。

他的手指來回許多次，梳開糾結的頭髮收攏披散的部分將凌亂化為整齊直至一縷順直。

Joido能夠感受得到他的一絲一毫，包含他的呼吸以及身上的氣味，乾淨清爽足以讓人放鬆，仔細聞還有花香的氣味，卻和那些聒噪的女人們身上混雜各種氣味的香水不同，無比自然。

當他打算重新豎起自己頭髮時的接近，鼻腔嗅得的馥郁更加濃厚，以及溫著整個側臉的熱度。

「Joido，你必須習慣綁髮。我應該有告訴你吧？」

唾液吞嚥喉嚨卻是異常乾涸，由於全部心神全在他靠近的此時此刻，Joido對於他所說的言語僅能依稀聽聞，直到接下來的一句才讓Joido自兩人貼近的氛圍當中清醒。

「我不會一直照顧著你。」

手掌握住圈起，另一手俐落地撐開綁髮然後套住將諾亞長又捲的漆黑套進了髮圈。混入銀色絲線的髮圈搭上諾亞深色的頭髮猶如暗夜裡的星空，點綴得恰到好處，銀灰色的眼睛先是徘徊在那條髮束之上，才又留戀似地注視剩餘在掌心上的髮尾，最終緩緩地挪開目光。

「沃克……」輕輕地不同於以往，諾亞的呼喚失去平常的嘶啞和常駐於其中的恫嚇，卻也只換來那人一眼不摻雜過多私人情感的眼神。

Joido明白眼前的人，了解他的靈魂，卻也不懂一個人如何一視同仁的愛。

沒注意到諾亞的停頓，也或許是早已習慣第三使徒時不時的木愣。

亞連陷入的是自己的思緒。

早已忘卻這個髮圈是哪時出現在自己身邊，只記得已經帶在身邊許久，唯一能肯定這並非自己所買而是他人所贈之物。

當初為了挑選適合的服裝才讓自家的徒弟張羅，因為他總是自誇自己比人高人一等的審美觀。只是沒料到他的眼光確實不錯，自家徒弟先是從自己的行囊中挑選配飾再搭點先前張羅而來的服裝，快樂諾亞體面得就像紳士。

大概是氣質使然吧？

雖然用化妝品也只能稍微掩蓋住對方過於特別的膚色，但已經足以應付這樣任務，畢竟他們已經成功潛入這家飯店並且任職，若說有甚麼不滿唯獨是他必須要扮成女人還要噴灑香水這件事。

想起自家徒弟信誓旦旦這個年頭沒有年輕女孩不噴香水，以及他那時以憐憫的語氣告訴自己雖然透過關係能夠將他喬進飯店但缺額只有女性當下臉上表情卻是竊笑，沃克元帥想到仍然是氣憤不已，尤其在諾亞沒辦法離開自己身邊無奈之下一塊前去，夫人卻強烈建議諾亞一起工作，亞連當下覺得自己何必扮成女人更質疑這件事從頭到尾克勞斯知情多少。

人是表明過自己元帥的身分，然而現在要換成以男性身分進入，考慮到一次安排兩名男士實際上缺額只有一名女性，不論會不會為難協力的夫人，太過大幅的男性徵聘可能啟人疑竇，事已至此亞連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陣。

『感謝你不高的身高，師傅。』克勞斯那時說這句話的嘴臉就算時過幾日沃克元帥依然記憶猶新。

說因為自己的臉孔和名字已經上了黑名單所以這是的偽裝只有自己能夠勝任，除了是事實沃克元帥現在更認為只是恰好，命運讓克勞斯恰好逃過扮成女人的可能卻落到自己身上。

對於神的安排沃克元帥不是的頭一次有所質疑，但他是第一次如此強烈，然而好些天過去後也難免開始習慣這樣的打扮。

為了任務，沃克元帥說服自己；為了任務，現在已經在門口耗費掉太多時間。

想起這一點他將諾亞拉進退了房的房間，鎖上房門。一連串的動作熟練得如果克勞斯在場肯定會多嘴些甚麼，然而房間內只有女僕打扮的沃克元帥，和被人拖進房後回神的諾亞，一個全部心思在打量四周，另一個則是恢復的普通狀態的兩人沒人會多做想像，繼續他們的慣例。

有床鋪、衣櫃、化妝鏡，提供客人在休憩以外可能需要工作以及用膳的桌椅，這間房間並沒太多昂貴的擺設或是家具，不過需要的樣樣具備，還有附設普通旅店不一定有的單人盥洗室。

計算一名女僕打掃房間所需的時間，再加上新手能夠多要的寬容，沃克元帥很快在腦海中算出還能占用的多少。

雖然是不抱希望，但是不能放棄一絲的可能性，沃克元帥還是迅速地翻找房間內每一層抽屜、櫥櫃，甚至連床墊都整個掀開。他必須找到教團所說的物品，至少是在被諾亞取得之前。

當然身邊的第三使徒不算，沃克元帥有自信能夠在對方試圖搶奪前壓制保全。

然而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四處翻找可能藏匿的地點後沃克元帥能夠確定這間臥房沒有他要的物品，至少看Joido也沒有反應的狀況下非常可能。所以他也只能在回歸原狀時做現在這個身分該做的事情，那就是替換掉所有枕頭套、床被單，還要清潔浴室和提供給客人使用的杯子。

這個情形很怪，怪得沃克元帥自己彆扭，也肯定甚至教團之外的諾亞見著也會和同袍一樣吃驚。

從克勞斯小時開始照顧到現在，沃克元帥平常並不覺得自己有甚麼特別，可是在這裡他卻對自己家事和整理異常純熟感到詫異，同時也認為這是時間的眼淚。

TBC

不知道在卡甚麼的第二篇，後面算是交代了一下元帥的穿著。順便描述J對於元帥的感覺。

因為這篇的時間軸比《Fire meet Gasoline》還要後面，基本上J和沃克元帥已經相處有段不短的時間，在時間和元帥的陪伴下他並沒有當初醒來時瘋狂，沉澱下來的他已經能夠思考了。

至於意識上是快樂諾亞Joido也有混雜帝奇，和他想當正常白色的他的那一面，但還是以七千年前的記憶為主，看起來似乎是兩種，卻又是同一個人。解釋得不是很清楚，但就是那種情況可以自己慢慢品嘗。

就是所謂的我是他，卻也不是他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