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半架空設定。
■諾亞帝奇×人魚亞連的歡樂二三事。
■200%歡樂小故事，角色形象崩毀注意。
■跌坑請注意。

14

「我不認為那群水手漁工說得會是真的。他們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總是妄想要撈到古老的沉船寶藏，說不定那是他們幻想出來的。」

「也可能只是眼花。誰知道呢？上次老道格還不是直嚷嚷有海怪毀了他的漁船，如果不是跳船的快就會連人帶船葬身海底，我看根本是他的船太老舊了碰上暗礁解體罷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真的，之前待在船上晚上大霧的時候我確實看到有詭異的東西在船舷外徘徊，現在想到還是毛骨悚然。」

「哈，我看你是自己嚇自己吧，迷霧總是讓人曲解眼前的景象。」

臉上掛著微笑，被眼鏡遮掩住半張臉下巴留有鬍渣的年輕男子和大夥們喝酒笑在一起，最近來到新城鎮的移工因為爽朗個性很快跟這裏的人熟絡起來──幾個不管是有家庭還是沒家庭的單身人士偶爾在下工之後聚在一起聊天，談論工作上或者城鎮發生的大小事。

由於是新來的，在講述自己的經歷還有為何來到這個臨海城鎮的原由之後大多只是在旁坐著喝酒吃點東西聽聽大家的談話。不過沒人會因為這樣忘記了他，曾經邀他打撲克結果反被狠狠削了一筆的男人可是不會把他當成隱形人，就算當初以為對方是好敲詐的對象現在已然全部改觀。

不過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傢伙就是了。

幾杯酒下肚，時間也從傍晚時分轉變為星空黑夜，餐館沒有因為入夜而變得冷清反倒越來越熱鬧，裏頭擠滿了在碼頭工作男人、粗壯的還是行商的，全都擠在這間販賣便宜又好吃食物的餐館。

除去幾個再不回家等會可能會被老婆揪著耳朵還是只能睡在門口冰冷石磚的男人們打招呼後回家，剩下的幾名單身漢繼續坐在原本的位置上談天說笑，在酒精催化開始大聲嚷嚷、胡言亂語。

「哈哈哈，說不定人魚和嚇人的海怪一樣會把人從船上拖進海裡吃掉。大家不也聽說人魚其實很邪惡的。」

「我可不想給人魚吃了，給海怪一口解決說不定還比較好。」

「世上沒有人魚海怪這種傳奇生物啦，我到覺得比較像是莫里為了隱瞞漁船找到寶藏船才這麼說的。」

「這麼說也有可能，我也聽說過寶藏船故事，許久以前有一艘載滿黃金的西班牙船艦沉沒在這附近海域。」

聽聞寶藏船，幾名男人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上頭到底有多少財寶的猜想上，也衍生出各種的假設。譬如早前提到的煙霧彈，莫里提到人魚不過是想轉移他人注意力，也有保衛說，講人魚是保衛海中寶藏而出現，人們應該放棄去尋找寶藏的念頭。

那群男人們討論的話題全圍繞在到底存不存在的寶藏讓新來的感到厭倦，照理說財寶的話題應該對他這個身分的人有很大的吸引力，若是在以往聽到哪段礦脈可以開採出值錢的礦石他也會聚精會神地凝聽並且參與對話，不過現在他卻沒有那個心思，只想著知道心中疑問的解答。

『千年公只要我們兩個處理這件事？』

居住在暫時下榻的旅店，兩張單人床、一個圓桌、兩把椅子還有梳妝台與衣櫃，簡陋寒酸的地方完全不比方舟，甚至連他們人類面目居住的處所都比這裡來得豪華舒適。但就算如此諾亞們也沒因此不滿這個安排，也沒有使用夢之諾亞的能力回到方舟，因為這是必要的，要在一個城市行動打探消息這是個必要的掩人耳目措施。

更何況是在這個人口數不多的港口小鎮，雖然來去的人會隨著停靠的船隻變多，只是在這個季節裡專門負責貨運的貨船很少停泊在此，稍微一些精明、熟於記憶人臉的人類便會注意到他們兩名外來客的詭譎之處。

一個單身的成年男性與一名小女孩，穿著打扮不同於平常人身旁卻沒跟著任何隨從已經夠奇怪的，如過再沒投宿任何一家旅店任誰都會起疑。

所以他們只好扮演被授予身分的人物，一對來這附近拜訪親戚順道遊玩的旅人，偶爾白天在城鎮繞繞，一邊觀光一邊觀察。

『沒錯喔，千年公暫時抽不開身，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任務。』坐在椅子上踢著腿告訴同行的男人，夢之諾亞手裡撕著上午才買的糖果包裝紙。淡淡的橙色糖果在昏黃的燈光下色澤變得更深，將糖果拿至眼前，蘿特自己凝視眼前半透明的糖類結晶。

『雖然直接找AKUMA幫忙或者抓個人問問比較快，但是千年公說之前殺的驅魔師或許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現在引起他們的注意不好，要我們低調點行事。為了亞連，不管最後是不是真的關於人魚，只要能夠避免人魚存在的事曝光也是好事。』

『所以帝奇，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然我不小心把那些人類給捅死了就問不到消息了──』一抹笑容出現在女孩臉上，那咧開的弧度不是人類臉孔所辦得到的。

『沒問題。我會好好問問那群人的。』

蘿特點點頭將握在手裡的棒棒糖塞入口中，將裙子口袋裡的物品扔向換了一套衣服男人。

『玩得開心一點！帝奇！』

退去紳士會穿著的正裝和配件，換了另一個面目的帝奇．米克變成了一個四處流浪的礦工，寬鬆破舊的衣褲、臉上戴著看起來十分老土的眼鏡，再搭配臉上玩笑好奇的笑容，這樣普通的人物一般人見著都只會認為是好奇的民眾而已。

鎖定碼頭工作者常去的餐館酒吧，大量消耗蘿特從千年公那裏拿來的資金，帝奇終於在荷包變得越變越薄之下找到那群話題中心人物，也就是說出人魚傳說的船員。

和這桌人熟識的船員。

如果沒料錯，已經歸港的他們很快就會前來尋找朋友，而那時就是最好的時機。目前不打算動用黑的那面，帝奇打算用白的方法套出消息。反正這一切都還不急，要從人類口中探出消息十分容易。

「科斯德、穆迪！這裡！我們給你們兩個保留位置了！」同桌的人起身招手帝奇則是拿起酒杯啜飲，不是眼鏡下的雙眼如同獵物直直盯著從往這裡前進的兩名男性。

簡單的白色棉衣搭配厚實布料製成的褲子，腳底則是防滑的鞋子，粗壯有力的兩臂在捲起的衣袖看得一清二楚，標準的海上男兒的體格在打鬥上足以和伐木工敵對，不過對於諾亞……

帝奇鏡片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喔，米克你也在啊。工作得如何？」一屁股坐下的是柯斯德，至於拿著兩杯木桶啤酒的則是穆迪。相較於柯斯德的多話，穆迪屬於安靜默默不語的人。

比起其他人棘手多了，這類人通常都是暗暗觀察的傢伙。帝奇拉開微笑心裡想。

「還可以，謝謝你介紹的工作。老闆再來份熱門菜吧！這我請客以表示謝意。」扭頭對待在櫃檯的老闆大喊，帝奇舉起的那手指指自己的餐桌示意追加菜色。

「那我就不客氣接受了。我想既然你之前是做礦工，在碼頭搬運貨物的事很快就會上手，或許你也可以考慮到漁船上工作，那邊的薪水絕對比你在碼頭工作還多。」

「哈哈，我想還是慢慢來吧，我可是會暈船的人吶。」發出苦笑的聲音，帝奇推推自己的眼鏡做出略為不自在意涵的動作。

「而且最近不是有那個傳聞嗎？我看大海不會平靜太久。」

手指搔搔臉頰補了一句，臉上露出一副畏懼不敢恭維的表情，就跟每個行業都有傳說和禁忌，在大海上討生活的自然也有，而且還不算少數。聽聞傳說的人自然有所忌諱。

「你是說……」對方挑起眉頭看似不明白自己所講，帝奇並沒有直言而是往那個方向稍微推去。

「就是大家都在談論的，你們不是在追逐對方？」

帝奇如此說卻意外看見對方皺眉的反應，那一點都不像說中的表情反而比較像其他。呼應內心的猜想，柯斯德接下來的回答應證了帝奇的假設。

「與其說是追逐倒不如說我們被鎖定了才對。」

「嗯？甚麼？為什麼？」接連三個疑問驚嘆加上對於這個問題的執著，聽聞新朋友的好奇，覺得沒有大不了的柯斯德回答他的問題。

「就是四個月又三天前的那次出航開始，每一天我們的漁獲量都在減少。這並不是這邊的魚類枯竭了，因為同樣在附近的船隻漁獲量完全沒有減少，而是有東西跟著我們嚇跑魚群的緣故。」像是撒氣一般柯斯德大力地放下酒杯，從話語中聽得出他的苦惱。

「那有看到傳說中生物的模樣嗎？我是說人魚。」

「這有甚麼好問的，就跟傳言一模一樣啊。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是魚的尾巴，半人半魚的傢伙。」

那名漁工的語氣莫名惹得帝奇不快，內心黑色的那面不斷膨脹的殺意讓手指些微抽搐，然而為了得知消息不引起稍動，他必須忍住衝動。收緊抽搐的手指握拳，快樂諾亞表面不動聲色維持原來的笑顏探聽消息。

就用那種同為勞工階級者會有的談話方式。

「不，我是指長相、長相。」大笑幾聲表示誤解意思了，帝奇不著痕跡的引導對方，「因為沒看過所以想知道嘛──你曉得大家都說人魚是非常美麗生物，漂亮的臉蛋和好聽得歌喉，如果忽略那條魚尾巴堪稱是世上的絕代名伶。」

這一次回答的並非柯斯德而是一旁向來少話的穆迪，他露出暈陶陶的模樣狀似非常陶醉。

「你說的沒錯，米克！人魚的歌聲確實非常好聽，聽聞的當下只覺得整個人好像踩在雲端那種酥麻恍惚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那個人一臉陶醉忘我看得旁邊人有的好奇有的厭惡，而帝奇則是屬於後者的一群，「不過長相啊、長相啊……因為我待在船尾並沒有近距離看見，我記得在巨大的魚尾還有亮白的鱗片，還有一雙纖細的手。」

「有甚麼生物會同時有人類的雙手還有魚的尾巴，除了人魚之外不用做他想了。」柯斯德說。

「發生搏鬥了？」

「也沒有，除了第一次遇上時候被我們的漁網纏住一陣子，並沒有發生所謂的搏鬥。只有偶爾看著他繞著我們的漁船來回游泳。不過大多數時候不見蹤跡，至少在甲板上的人看不到，聽聞在船艙工作有聽到敲擊聲。」

「你們打算怎麼做？」

「這要看船長，我是覺得盡量遠離那塊海域比較安全。人魚在傳聞中可不是什麼善良的生物，他們會害人使人喪命，或許還會纏上詛咒。但是我們的漁撈數量還不足於讓我們安穩度過休船季節，必須要去更遠的地方捕魚才行。」柯斯德一臉凝重地回答，比起對人魚的好奇他更著重於現實能否安穩度過的問題，「期望遠離那塊海域人魚不會跟著我們，不然就是能夠多撈一些經濟價值比較高的魚貨。」

「祝你們好運。」

帝奇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老闆將炸得香脆的海鮮端上桌，就和當初說好的那樣他將食物推到了餐桌中央讓大家能夠大快朵頤一番。

手抓著一尾蝦，一口咬斷炸得香脆的蝦頭，帝奇不知味地咀嚼口中美食心想如果真的遇上亞連該怎麼辦的問題。是直接將人帶回還是……？

×

接連幾天跟隨出航的漁船監視，多虧了諾亞的能力，在距離海平面百公尺的高空中帝奇抱著蘿特站在那兒監視底下的船隻，在人類的眼界中這樣的高度或許只能看出在汪洋中行駛的船隻，但是對於擁有卓越的視力這點距離他們依舊看得一清二楚。

不論是甲板上的人類動態還是周邊的海面，諾亞們全都盡收眼底。在萬里無雲的天氣下海象一往如常的平靜，未見太大的波浪只有粼粼亮光，處在安穩的氣氛之下許久本來就迫切想要知道事件真偽的諾亞開始不耐，而就在蘿特即將打破沉默她看到位於船隻東南方兩百碼的海面有奇怪的波動，一個看起來不像鯨豚巨大魚尾短暫的浮出水面又沉下。

指著那個方向，蘿特拉扯帝奇的衣裳發出驚呼要男人快看。

「亞連！是亞連！」

TBC

新年第一更，希望人魚能夠進度飛越！沒有亞連真的很難過，看不到可愛的亞連拍著魚尾啊啊啊啊大概就跟帝奇的不愉快同樣吧──

一樣算是過度章節，下一篇就能看見人魚了，大概吧！（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