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愛情長跑兩世紀的帝亞現代生活。

■本系列簡稱：嫁給我吧的《伊莎貝爾》！

#09 Love Still Goes On

做為氏族一員，結束七千年的爭鬥迎接和平的日子，大衛和賈絲戴洛雖然比起其他兄弟還要早接受戰爭結束的事實，卻也比其他人還要早厭倦如此漫長的和平時代。

雖然過程經歷人類相互爭戰的兩次大戰，中途也樂得混進部隊中偽裝成小兵一員享受久違的征戰快感，但人類的戰爭還是比跟驅魔師廝殺還要來得無趣。他們太過脆弱了，無法承受過重的傷害容易因為休克心臟衰竭而死，動作過大也會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扭斷他們的脖子。意識到他們只會過分依賴熱兵器早已喪失古早時代人勤練身手精通於冷兵器，雙胞胎大喊無趣向歷經百年多少也熟悉「和平時代」的家人們抱怨，同時也大笑帝奇在諾亞化的狀態下不小心被某個小兵撞見大喊惡魔的使者給人用槍直接往腦門開了一顆子彈的趣事。

想當然那一槍對帝奇．米克根本無效，子彈直接穿過他的腦袋往後飛射的畫面讓大兵嚇得雙腿直打顫然後語無倫次瘋狂開槍後來被帝奇一個平底煎鍋直接打暈丟回部隊的結局完全可以預見。

『我說過別隨便靠近戰場了吧？為什麼你總是要說不聽。」得知這件事和帝奇同住的亞連當然不免要對男人嘮叨，賈絲大衛兩人就坐在他們兩人對面嘻嘻笑看著兩人在家常拌嘴。

帝奇舉起雙手忙著向雙手環抱於胸一臉我等著你解釋的亞連說明，『冤枉啊，少年！那可是那個大兵自己逃兵闖進我們的住處，沒想到居然被我嚇著才導致的。應該說是戰場自動找上門而非我自己跑去戰場上招惹人呢──』

大喊我無辜的某個人在白髮少年凌厲的視線下將矛頭指向另兩個人，『真要說起來跑去攪和人類戰爭的是這兩個人吧！說不定那個逃兵就是看到賈絲大衛才闖進我們家來的！看看他們身上的軍服還有長槍！』

沒想到帝奇居然把問題牽拖到自己身上，賈絲大衛頓時發出咿、啊的聲音大眼瞪著主宰這個家的年輕人身上，正好對上了亞連．沃克銀灰色在蠟燭燭火的微光下閃爍著刀鋒般的眼睛，讓兩人倏然正襟危坐起來。

──畢竟在他們身處的屋子裡清楚可見前不久才剛發生的瘋狂開槍事件目前依舊保持著狼藉混亂的面目，破了一角的窗戶、打碎的盆栽還有繪有花卉的碗盤茶杯、擺放物品的儲藏櫃上頭有一條明顯的排列彈痕，頂頭搖搖晃晃顯得危險的更是被一槍命中的破裂吊燈燈泡。

就因為懸掛在餐廳裡的吊燈燈泡被子彈射穿，他們只能刻苦地點上蠟燭作為照明，卻也同時營造出更危險的壓迫氛圍。

雙胞胎同時想起來不知道多久前蘿特曾告訴他們亞連很喜歡這次新搬的居所，就連裏頭的家具裝潢還特別用心挑選過讓發覺自己似乎誤踩氏族內排行最末的兄弟的地雷兩人開始不安起來。

要死了要死了，這明明就不干他們的事帝奇大叔亂栽贓！

噫──帝奇的老婆眼神好可怕、好可怕！

覺得在這樣下去絕對會死於非命，兩人彈跳起軍靴在木地板發出巨大的叩叩聲，卻在下一秒被從某處而來的白色緞帶纏得死緊。兩人發出奇怪的呼喊吼叫，一大串混合各國語言的大雜燴話無外乎是你誤會了聽我們解釋之類的意思。

微笑、微笑，習得諾亞一族招牌的笑容，亞連一臉笑臉的注視賈絲大衛兩人要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答覆。

「如果不說個能讓我信服的回答，今天你們兩個別想離開這個家。」

久違的雪白斗篷還有銀色面具，一旦被道化也就是INNOCENCE捆得死死沒有三兩功夫要逃離十分困難，尤其在雙手被綑緊的當下，雙胞胎也只能選擇如實說來這個選項。

他們確實是沒聽從千年伯爵的命令避免加入或者選邊站參與人類的戰爭之中，但也沒進入到核心中樞，在世界大戰各國戰事爆發主戰場隨處可見不是殺人就是人殺，就算諾亞參與其中只要不使用張揚的能力找點樂子，解決掉幾個想殺自己的人鍛鍊筋骨應該也不為過吧。

聽聞兩人的話在看看那身沾滿塵土與鮮血的軍服，亞連視線轉移到被兩人丟在餐桌底下部隊分發的步槍，亞連面無表情像座雕像，微妙的氛圍讓燭光一明一滅的餐廳突然間有了和外頭深冬一樣寒冷的低溫。

擰著鼻子大力咳了幾聲，帝奇突然的一句「賈絲大衛你們到底多少天沒洗澡很臭」的發言化消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嫌惡的臉搭配只能擰著鼻子用嘴大力呼吸的生動舉動，在看到帝奇那副模樣亞連似乎也聞到一股怪味，原來方才一直聞到的奇怪味道就從他們兩人身上傳來的。

「才沒有很多天呢不過就是四天！」

「對嘛對嘛！帝奇大叔你以前當礦工時候不也很多天才洗澡嗎！」

賈絲大衛嚷嚷著抱怨不曉得要守壕溝防禦前線根本連睡覺吃飯都沒時間，哪還有時間洗澡，像帝奇這種不需要保衛家園哪人知道士兵辛苦指著帝奇罵。

或許就是因為惡臭關係分開了亞連原本的注意，他要賈絲大衛先去洗澡他和帝奇負責燒開熱水，人安全抵達浴室後雙胞胎才跟隨後而來的帝奇致謝感謝他解救兄弟的偉大情操。

「真沒想到帝奇大叔真有兩把刷子，亞連原本還氣沖沖一副想把我們碎屍萬段的模樣！」大衛拍拍自己的胸口蹬掉腳上沾滿泥巴與鮮血的軍靴。

「還以為這下真的死定了，好險好險！」賈絲黛洛則是笑嘻嘻的脫去自己的軍大衣看著帝奇從外頭提進一桶熱水。

「所以看來帝奇大叔你已經摸透亞連的脾性了嘛──記得以前他一生氣都會很可怕！」

「就跟社長生氣一樣讓人覺得非常恐怖──！」

在兄弟耳邊叨叨絮絮，雙胞胎開始把身上一的衣服不規矩地往地上扔，他們的動作自然引發帝奇的不滿要他們好好把衣服放在洗衣籃裡才對。

「這不是廢話嗎？好歹我和少年已經在一起這麼久……」皺起鼻子拾起雙胞胎身上比當初自己當礦工多日沒辦法洗澡還要臭的衣服，那混合著汗水、泥巴還有鮮血的氣味讓已經許久沒有聞到血腥味的男人覺得鼻腔受到嗅覺上的恐怖攻擊，「如果還不知道少年的脾性那我這個情人兼同居人不就很失格？」

以害怕髒衣服上頭的細菌可能跑到自己身上的迅捷速度將衣服丟進洗衣籃內，帝奇將提來的熱水全倒進浴缸裡。

已經不同於他們生活的年代便利許多，有所謂的燈泡也有提供暖爐，水龍頭打開也會有熱騰騰的水可以使用，只可惜在戰爭的當下許多人又過活以前刻苦的生活，聽帝奇說他們房子的水管早因為破損而無法使用，還好當初選中了個古色古香旁邊有的老水井的房子，現在正好可以取水井的水自己燒水過活。

看著帝奇自己燒水、過著必須自己足食豐衣的日子，目前依舊和家族的人住在一起的雙胞胎腦袋裡頓時冒出疑問，他們不能理解快樂為何要和亞連搬出來甚麼都要自己動手，在方舟內給人照顧服侍不是很好嗎？

「真沒想到帝奇大叔你甘願過這樣的日子呢──混在人類裡不覺得很無聊嗎？外頭正在混戰一點心動也沒有？」脫到只剩因為連日戰事泥濘雨水而變得汙穢的四角褲，大衛扭頭問了雖然沒有血緣卻也是自家兄弟的帝奇一句。

同樣的，他的雙胞胎兄弟賈絲黛洛也在旁眨眼。

「嘻嘻，大衛我想帝奇大叔應該不會想吧？畢竟在很久之前他不是當個礦工跟一群人類做朋友還玩得很快樂？」

他們倆就盯著放下水桶已經離開家有段好長日子的兄弟，帝奇沉默思考、手指擺放在浴室內放置衣物的矮櫃上滑過。指尖在木頭家具上輕叩作響。

良久，久到讓賈絲大衛認為或許帝奇將會選擇不答離去時他開口，開口告訴雙胞胎他的答案。

帝奇．米克臉上出現笑容，而那笑容隨著吐露的一字一句更顯得溫柔，到了後來都讓雙胞胎裸露的上身都起雞皮疙瘩起來。

「偶爾會想念，不過現在……我覺得這樣安穩的日子很不錯、挺愜意的，雖然偶爾對於家事會感到厭煩、永遠不會像千年公那樣精通廚藝，不過我的身邊有他的存在，就算食物烤焦了他也會將失敗品通通吞下去。更況且──我越來越習慣晚上有個人待在自己身旁可以攬著的感覺，每一天每一天都會擔心你有沒有吃飽穿暖。所以啊我說──你們兩個也可以考慮找個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來試試你們就會理解我所說的──」

帝奇的認真提議立刻被兩人鄭重否決，給快樂諾亞那長串話噁心到雙胞胎兩人迫不及待跳進依舊熱得冒煙的熱水中用力搓揉手臂。

「噁！你談你的戀愛就好別拖兄弟們下水！」

「帝奇大叔別噁心我們了，要表露愛意快去跟你的親愛的說別找錯對象！」搓一次手臂還不夠，兩人乾脆也把半張臉浸在熱水裡，一口同聲在說話也會冒泡泡的狀況下要帝奇別搞錯對象。

「「總之你們要親親我我噁心是你們小倆口事，對別人這樣不道德啦！」」

早知道帝奇大叔對亞連的愛戀超乎他們想像，只是沒想到居然到了熱戀盲目又噁心人的境界……把噁心人的大叔半潑水半吼叫的趕出浴室，兩個浸在浴缸裡連頭頂都不放過溼答答的雙胞胎互看一眼紛紛表示贊同對方內心所想的事情。

帝奇大叔愛亞連愛到盲目瘋狂低智商。

卻也過得快樂美滿又知足。

童話一般的生活。

童話一般的生活。

真不曉得薛里爾知道作何感想？

兩個人在浴室裡放聲大笑，而他們浴室裡自個曉得鬧哄哄的情況也惹得外頭在廚房善後的亞連對帝奇投以挑眉的困惑眼神。

×

然後在時光輪轉經歷許久之後的現在，一直以來不滿於必須無聊過活的賈絲大衛雙胞胎也終於在漫長的摸索之後找到能夠讓他們在人類社會生活中安定下來的事物。

那是他們無聊回到故土，偶然在城市小巷弄貼滿牆面的海報偶然發現的──那些穿著與他們相似風格的人站在舞台上高歌的姿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藉著地下樂團迷的指引他們來到外表看似廢墟的廢棄工廠、內部實際上別有洞天的搖滾酒吧，皮沙發、木椅、撞球檯，將一桌又一桌的圓桌坐滿甚至將酒吧前的獨立座椅都給塞滿的人潮，賈絲大衛乾脆爬到工廠遷移後遺留下來的巨大鋼管上觀看樂團的演出。

隨著演出的時間逐漸逼近熱場的電吉他引發所有樂迷的瘋狂，那時賈絲黛洛和大衛感受到許久未曾感受的內心悸動，澎湃熱血的感覺使得兩人也開始跟著群眾呼喊樂團迷稱。五光十射的舞台效果隨著穿著黑色軍靴的組唱踏入開啟，乾冰和燈光隨著吉他高昂的樂聲運轉，主唱和樂團成員每一個動作還有嘶吼的模樣完全震撼兩個諾亞的心靈，所以當樂團演出結束後他們一人各自拿著一把吉他還有樂團海報衝到其他兄弟面前，興致勃勃地告訴他們決定以後要搞這個時候，兄弟們雖說吃驚但也不意外的表情讓想要他們精彩表情的雙胞胎大失所望。

等到他們之後跟著蘿特跑去亞連家蹭頓好吃的下午茶隨口提起，亞連的一句話讓賈絲大衛終於知道為何快樂喜歡他的原因了。

「因為和你們的氣質形象很適合，而且感覺挺有天分的。我想你們如果努力學習，樂團之後應該會很出色。」聽完一段他們兩人的即興彈奏，亞連這樣告訴他們。

「只有亞連看好我們，亞連根本天使──」

「對嘛，其他那些沒兄弟愛的傢伙！」

大讚亞連具有兄弟愛，雙胞胎兩人開始搜刮桌上喜歡吃的零食大啖起來。

「欸，賈絲大衛你們這樣講是包含我嗎？我會生氣喔！」

嘴巴塞進草莓蛋糕的蘿特聽聞氣呼呼地表示，惹得兩人趕緊說不是大力澄清。等到終於用自己的零用錢買糖果說服蘿特，賈絲大衛才問了怎麼沒看到往常這個時間通常都會在家裡晃的某個男人。

「是說帝奇大叔呢？」

「他不在嗎？」

「對啊，帝奇這時候他不都在家嗎？」

諾亞家的三名兄弟將頭紛紛轉向喝著紅茶的年輕人，而在背後打開的電視正好撥到關於娛樂方面消息。

「我把他趕出門了。」

「咦？」亞連的說法讓三人同時發出困惑的單音，但電視傳來的聲音和畫面隨即告訴他們原因。蘿特、大衛還有賈絲黛洛三雙眼睛全都看見螢幕上頭某個年輕女性揉著帝奇的放大畫面。

所以就是某個人踩到亞連地雷了啊──在亞連的笑容下，頓時三個人默不出聲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食物，良久之後尷尬的氛圍才慢慢減緩、對話逐漸復甦。

和蘿特出了亞連的家門，半途上三個人爭論起到底在一起時間長了所以內心癢了、男人總是管不住手，或許是逢場作戲等等的可能性，但關照昔日帝奇對亞連的專一癡情，他們覺得要那個現代稱為妻奴只要亞連說甚麼都說好的傢伙另結新歡根本不可能。

所以在最後他們以「不可能的啦，估計就是那個女生想巴著帝奇不放。」結論做了終結。

結果，果不其然，時間差不多在一個月後正努力練樂團的兩人接到來自長女的電話，從聖戰了結之後她便成為忠實轉告其他兄弟家中唯一成了一對戀人的兄弟生活二三事。這通電話大致上是在講關於前陣子帝奇．米克男模和某個剛出道的小模鬧得沸沸揚揚的花邊新聞有了結果，其實就是那個小模因為無法抵擋帝奇的名氣還有俊臉單方面的倒貼，帝奇那一貫的對女性有禮的態度也剛好讓狗仔有捕風捉影的機會。亞連雖然心裡知道但難免還是會生氣，於是才有了故意的一個月左右的相應不理冷戰教訓措施。

那段期間他們可是聽了不少關於帝奇的鬱悶難過，告訴其他兄弟自己遭亞連給冷落覺得好感傷的發言。

「啊？所以說不意外嘛──」

「早知道不可能的吧？」

手指撥弄電吉他弦，大衛彈奏出一段非常激昂搖滾的音樂搭配賈絲黛洛的敲鼓甩頭，短短半首即興演出後兩人講出心中感想。

「所以亞連和帝奇的感情還是很好嘛──誰說他們在吵架的？」

「就是說就是說，都兩世紀了還是這樣，看了都覺得肉麻噁心。」

雙胞胎互看一眼笑哈哈的說，然後又拿起吉他和麥克風開始亂奏歌唱起來。而在未來不久之後，大衛和賈絲黛洛組成的樂團新歌曲中有了一首關於看似只是故事奇幻卻實質在說自己兄弟的漫長愛情歌曲。

TBC

許久未更新的《伊莎貝爾》！因為不只自己還有太太認為前幾篇的模式都太相同這次換了視角去看帝奇和亞連的漫長戀愛奔跑賽（？），從雙胞胎的不能理解到後頭他們應該就是這樣來描素帝亞兩人之間的愛情！這樣細水長流的感情真讓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