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雪精靈愛憐的在耳邊呢喃細語，迷人旋律卻流露出無止盡的悲痛。


『她們在哀悼，哀悼美麗卻短暫的時光。』哈利感覺的到他的手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也收緊力道。


那雙澄澈碧綠的眼眸仰望著對方，他不解。
他喜歡白雪覆蓋的世界，也喜歡下著濛濛細雨的日子。
這世界明明就在他的掌握中，他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他可以將白雪永遠停留住，讓冰晶飄落大地。

為何不？



『沒有東西可以永恆，但我想。』略顯冰冷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指腹婆娑在敏感的皮膚上。
『或許是生命……』
『或許是……』語尾被寒風吹散，青年扯出哀傷的微笑。


過去的他不以為意；現在的他卻執著那段空白。
那微張的唇，發出細微的聲音，究竟說出什麼話？
哈利顫抖著蠕動著唇，仿照記憶中的脣形。


輕啟、成圓、微閉。
千百遍的模擬，在他被手臂圈緊那刻完畢。


你。


被抹煞的聲音回來了，最後一塊拼圖拼上了。
他沒背叛自己，從來沒有。



哈利伸出雙手無助地環繞上湯姆的頸項，將頭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抽咽著，任憑晶瑩的液體浸濕對方的衣襟。


「湯姆……湯姆……」哈利哽咽著，他一聲又一聲的喊著男人的名字。


湯姆放開環在哈利腰身上的手，改而輕輕的撫觸他的臉，半強迫式的抬起他的頭好讓哈利能看著自己。


「哈利，看著我。」碧綠色的眼含淚看著他，眼神裡有著滿滿的委屈控訴意味。那表情讓他屏住呼吸，他的心狠狠抽痛著。
「別哭了……」哈利雖是點頭答應卻讓眼淚落得更兇。
「不要哭了……」他用指腹想拭掉懷中人的淚卻徒勞無功，他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掉落。


湯姆為此發出無聲的嘆息，用羽毛般的細吻承接他所有的酸甜苦辣。


「別哭。」呢喃地在他耳邊細語。
「別害怕。」哈利張開濕漉漉的雙眼看著他，他在那雙碧綠的眼瞳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還有惶恐不安的情緒。
「我不會離開你。」湯姆握緊哈利的手想給予他安慰，下一秒卻被哈利揮開。
「不要給我不真實的誓言……」哈利駁斥他的話，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
湯姆任由哈利退離自己，他不希望自己的渴望而逼得哈利太緊。他只是站在原地攤開右手手掌，掌心中躺著那枚戒指，那枚戒指散發著如同月光的柔和光暈。
「記得戒指的故事嗎？」男人平靜地說著，他原本激動不已的情緒已經恢復不少。
哈利沒有點頭，也沒有應聲，只是將視線緊緊鎖在男人的身上。


低沉的磁性嗓音述說一段過往，一字一句不露的進入哈利的意識裡，就像有了生命一般，語言成了一幕幕畫面，而哈利似乎只是一名旁觀者、一個過客。這種感覺讓他感到不舒服，是的，他意識到這個觀看埋藏在日記裡的過往就像──海格被剝奪資格的那一夜。

哈利站在身穿黑斗篷的男人身後，那男人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髮絲束理的一絲不茍。壁爐裡的火焰熊熊燃燒，大釜發出液體沸騰的聲響，不時還有氣泡破裂的聲音。他似乎沒有聽聞大釜內撲騰作響的叫囂，而專心致志於手邊的工作。



『薩拉。』一道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驚得兩人同時轉頭。這一個轉身，讓哈利當場發出一聲驚呼。
一個擁有簡短俐落金髮的男人站在門扉邊，幾綹髮絲遮住他天藍色的眼睛。他的胸前垂掛著一個墜子，一個由金色和紅色組成的獅子。
哈利曾在《霍格華茲，一段歷史》中見過他，他是……


『高錐客……』


真的是高錐客．葛來分多 ！那薩拉不就是……


『我說過多少次了，別這樣叫我。』黑袍的男人與金髮男人面對面四目交接，他的表情充滿不耐煩。


哈利艱難的轉過頭去，雖然心裡早有底了還是吃驚的瞪大了眼。


『好吧。』高錐客笑著說，『既然你真的不喜歡的話，薩拉札。』


有著湯姆．瑞斗臉龐的男人皺著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