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與皮革

■現代，架空，非人設定有。
■靈感來源自影集POI（《疑犯追蹤》）。





00.


Can you see me?



01.


看著螢幕秀出的訊息，實驗室爆出歡聲雷動的聲音，就像第一次火箭成功升空的NASA，文件如同雪花那般飛舞，所有人都抱在一起，慶祝這歷史性的一刻。

「我們成功。」帝奇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就算他方才親眼見證了機器的回應，他還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他這期待已久的成功。

不像帝奇一臉蠢得可笑的臉，他的同事麥多拉倒是很快能接受這項消息。麥多拉高興地抱住帝奇，開心地伸手弄亂帝奇原本就很亂的頭髮。

「對，我們成功了！帝奇你開心嗎，你開心吧！我們終於成功了！」麥多拉開心的說，完全不在意手指油膩膩的觸感。他正開心忙著在實驗室裡轉圈圈，還有不斷抱著人一起轉圈分享喜悅。

工作進度到了最終收尾的階段，他們可是在實驗室裡連續加班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回家，吃喝拉撒睡都待在這裡，更不用說最後這幾天的通宵熬夜，現在終於看到成果，而且還是成功的結果，他簡直快哭了出來，喜極而泣啊！

「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問題啊。這是第十四號成功的案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運作到最後。」帝奇說。

「你這樣太悲觀了。你應該抱著實驗家的勇往直前不怕困難的精神！」

「很抱歉啊，我只是個軟體工程師。」




02. 


建立好系統並不代表完成工作，重要的是要教系統如何去認識、分析人類。最簡單的測試方法便是讓系統從實驗室裡的人開始下手。

「他是誰。」

漆黑的視窗開始跳出一行又一行的電腦字元。

「那麼我是誰。」

工作經歷、銀行資訊、畢業學校，螢幕上顯現出帝奇．米克所有的身家資料和訊息。這樣的成果讓帝奇忍不住對鏡頭微笑。

「很好。」

突然想起甚麼，原本埋首在資料堆中的麥多拉猛然抬頭。

「對了，帝奇，我們還沒給機器取名字對吧。」

麥多拉看著帝奇的雙眼，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好像是。」帝奇回答。他現在才想起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帝奇拿下眼鏡，疲憊地按摩眼頭。

「要不然你來取名要不要？」

麥多拉提議，眼睛裡的熱切就算帝奇沒戴著眼鏡也能看見。帝奇停下動作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麥多拉的問題。

「這不是應該是上面的人決定的嗎？」
「Boss對取名字不感興趣，他讓我們自己決定。」

帝奇發出思考的沉吟。既然上面的人不決定，能作主的就換他和麥多拉了，既然他們是這個團隊的領導的話。名字、名字，一瞬間帝奇只想到被他取名為緹絲的蝴蝶。

「既然是第一個成功成長的，就叫Allen吧。」

「請多指教Allen。」帝奇對著安裝在螢幕上頭的視訊攝影機說。



03. 


「如果要賦予Allen人類外型呢？你們覺得Allen是長怎樣的樣子？」

麥多拉的問題引起一直緊盯電腦螢幕的人興趣。他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然後調整了電腦椅的角度，轉向自己的同事。帝奇．米克拿下一直戴著的眼鏡，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

「如果Allen是個人類，我想他應該會是個一頭白髮的少年吧？」

他的回答引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明白同事臉上表情所代表的意義，帝奇開口解釋。

「白頭髮，是因為主機外殼的顏色－－雪白。而且你不覺得很適合他嗎，Allen才誕生不到一年的時間。」帝奇停頓了一會，像是在思考某個恰當的詞彙，「用文學的說法就是純淨無瑕的心靈。」

聽到帝奇的說法麥多拉先是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臉上的微笑讓帝奇覺得有些詭異。

「帝奇，我沒想到你對Allen這麼有想法，我以為你只把他當成是台機器。」

「或許我們可以學習日本的機器人，把Allen下載到一個人形上面。一個能動能跑能跳的系統，如果遇到危機絕對比一堆立方體來得好多了。他能夠逃跑。」麥多拉張開雙手，似乎為自己的主意感到高興。

「我想上頭的人不會同意你的想法。他們並不想失去對Allen的控制。」

帝奇一句話澆熄麥多拉的熱情。

「這太慘忍了。」麥多拉說。



04.


他真的、真的、真的沒想到上頭的人會同意麥多拉的構思，在他親眼看見做為Allen外殼的人形機器人之前，帝奇．米克一直這樣的認為。

以鋼筋為骨架、電線為血管、複雜的IC版為器官，再鋪上仿真人的矽膠皮膚，植入真人的毛髮，躺在作業平台上是一具具有少年外貌的機械。如果不是站在玻璃帷幕之後觀看他們組裝的過程，帝奇或許會真的認為躺在平台上的是一名真正的少年。

手上拿著資料夾，麥多拉從走道的另一端走來。

「怎樣，很不錯對嗎？」他攬上帝奇的肩膀，刻意擠了擠。

沒有理會麥多拉的動作，帝奇的眼睛完全黏在平躺在工作檯上的少年，完全捨不得眨眼。

「真的。」雪白的頭髮、柔和的五官，就跟他想像的一樣。如此的完美。

發覺帝奇把心力全放在其他地方，不在自己身上，麥多拉擺出無奈表情，扯著他的外套把他拉離這個走道。

「至少也該給我一點掌聲吧，我把你心目中的Allen給做出來了耶。」麥多拉不滿地抱怨，「好啦、好啦，別再看了，把眼珠收回來。我可是違規偷偷把你帶進來的，現在趕快走吧。」

如果不是看帝奇這麼喜歡Allen，認為他會想先聽到這個消息。他才不會冒著被開除的風險把他偷偷帶來。



05.


帝奇正坐在一輛奔馳的轎車後座上，左右兩邊各坐著一名彪形大漢。他並不是要去公司，反而是朝著公司的反方向地方而去。雖然他常嫌工作時間長薪資又少說要辭職，但是他從未真的拿起筆寫過辭呈。不過在他剛才出門就被人拿槍抵著頭的時候，帝奇想今天就是自己離職的日子了。雖然並不是出於自願的離職。

早上接受這個職位的時候，帝奇就已經做了心理的準備。Allen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他將會成就這個歷史的其中一人，也會是因為歷史而死的一個人。

各方覬覦著能夠整控整個國家安全的系統，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找上編寫出Allen的人。

「你的車速會不會太快了。」坐在副駕駛座的傢伙開口。

「是車子自己在加速，我沒辦法控制！」駕駛驚慌失措地說，從這個角度帝奇能清楚看見他踩煞車的動作。但是沒有用。

在發覺同伴踩煞車也沒有效用的時候，驚恐的情緒也擄獲了整車的人。恐懼從前座的人蔓延到他的左右，包含自己。帝奇不明白轎車為什麼突然失控。

「怎麼回事！快停下來！」

不受控制的車子往橋的兩旁衝去。心臟的鼓跳聲壓過喇叭、輪胎磨地還有汽車追撞的碰撞聲。加足馬力到最底的車子並沒有撞上護欄，而是騰空飛起。

帝奇先是看到布魯克林城市的樣貌，再來是映照在前擋風玻璃上的藍色河面。強大的衝擊撞破車窗，水迅速地蔓延進車廂。



06.


好不容易從河裡爬了起來，帝奇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景物。破裂的玻璃、噴上塗鴉的牆面，雜草叢生的荒廢工廠。這裡是哪裡，帝奇未曾見過，他只能試圖在這片荒廢的地區上找出能夠辨別方位的指標物。

但帝奇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方才掉進河裡全身上下濕個透徹，浸溼的衣物貼在皮膚上十分不好受，再加上一月的寒風更是讓他身體抖個厲害。站在寒風中，帝奇摩搓自己的手臂試圖讓身體暖和一些。

雖然知道不可能，帝奇還是掏出放在口袋裡的手機，試著用顫抖的手指敲按上頭的按鍵。螢幕畫面依舊一片漆黑。

果然，就算號稱是防水的手機掉進這麼深的河裡，還是無法抵擋無孔不入的水分子。帝奇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回自己的口袋。現在還是趕緊找個能換下這身濕掉衣物的地方比較重要，最好還能喝上一杯威士忌或者有個烈火燃燒的壁爐也行。

電話鈴聲倏然響起，帝奇追尋聲音的來源，轉過幾個轉角，他看到設立在街道盡頭牆面上的公共電話。黑色的話筒就放在預定的位置上，等待有人拿起接聽。懷抱著侷促不安的心情，帝奇先是觀望左右，確定無人才小心翼翼邁開步伐。他可不想在經歷一場死裡逃生之後再跳入另外一個陷阱。

他步履不穩地走向公共電話。



07.


右手懸在空中遲疑幾秒，帝奇還是接起響個不停的公共電話。黑色的話筒貼上耳朵，他先是聽到訊號不穩的沙沙聲，然後聽見了話線另一端傳來──由各種不同、各種片段音訊檔組成的話語。

“Can… you… hear… me? ”

帝奇想起那一天他對著電腦鏡頭說的話，還有秀在螢幕上的字體。

──Can you see me?
──Yes.

為了腦袋裡的瘋狂想法，他停止呼吸幾秒鐘的時間。帝奇緩緩張口。



08.


“… yes, Allen.”




Fin

POI版的DGM！原本只想寫九個段落一千五百字，結果硬生生給我多出一倍！不忍說這題材超有愛的啊啊啊啊啊！！！幾乎讓我無法控制自己了！！（亂滾

原本想寫說讓Allen下載到人形機器上面去解救帝奇，不過等到那時候已經來不及啦，只好讓亞連去英雄救美了，讓亞連控制汽車（現在汽車大多數有安裝電腦系統）解救帝奇。齁齁，發現自己居然被亞連救了，不知道帝奇會有怎樣的想法呢？我想之後他和亞連的生活應該會非常有趣！

就是希望亞連對帝奇不會是雛鳥情節就好了，不然帝奇就GG了（大笑